“老祖,是我,子文。”
蒋王虔诚的跪在地上,怀揣敬畏之心,浑厚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地心深处的神墓之中。
未见无天老祖真身,只闻其可怕冰冷的沉音。
“滚。”
无情一字,下一秒,空气之中突然掀起了滔天可怕的波动,将蒋子文掀飞出了墓穴。
蒋子文曾是神界战神,灵力滔天,天境巅峰,可那无天还没出手,连真身都未现,只一字吼出的威力,就能让蒋子文瞬间飞出,可见实力相当恐怖。
“还有脸来见吾?”
蒋子文后背撞向了山石,唇色猩红,欲要吐血,却硬是将涌上来的血咽了回去,长跪在外不起,不停磕头。
“老祖,诡儿的死,是有我的错,这数千年,我从未停止过想办法让她回来,我自知无脸来见老祖,可是诡儿她回来了,您知道吗?诡儿活了……”
空荡荡的地心深处,回荡着蒋子文忏悔深沉的话音。
可很久,他都得不到回应。
神墓之中,死一般的沉寂。
可是,就在蒋子文头磕在地上,长跪不愿起身之时,一个黑袍墨发的老人,赤足,缩地成寸,三两步间形移,幻化出数十道影子,出现在了蒋子文面前。
凌厉剑眉斜飞入鬓,胡须浓密纤长,步步生黑莲,邪气无比,他阴暗邪肆的眼眸尾部,晕染着两抹黑色阴影,看上去可怕邪冷。
此人,便是无天老祖。
曾经掌控黑暗的主宰。
而与他对立的老祖,便是创世神之一,掌控光明正义的鸿钧老祖。
任何人都是善恶一体两面的。
鸿钧与无天就是两端的典型,一黑一白,一阴一阳,一个主宰黑暗,一个代表光明。
鸿钧老祖洪荒时期,是将自己的善念发挥到极限。
无天是将自己的恶念发挥到极限。
故而二人是对等的,可谁也无法除去对方。
这符合本性本是不分善恶的。
遇善则善,遇恶则恶,善与恶是相互依存,对立统一的,它们不可分割,相互制约;善则顺理,恶则违理,无记则可中和二者。
而归属黑暗神的诡计之神灵诡,便是无天老祖座下首席弟子。
无天老祖最宠爱器重的徒弟。
当年,灵诡还在之时,她身为天帝之女,却遭众神厌弃,可无神敢惹,三界闻风丧胆,不仅因为灵诡灵力滔天,先天之境,更因为她是三界唯一一个能用怨气杀敌的女神。
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她是无天老祖最宠爱的徒弟。
有多宠爱?
无天老祖不惜将自己最厉害的法宝“灭世黑莲”,送给了她,希望她成为下一任主宰黑暗众神的神。
“吾花数千万年培养的继任者,被三界一个个唯利是图的伪君子联合起来弄死了,她元神都散了!你却告诉吾……她活了?若敢蒙骗,吾让你元神俱灭!”
蒋子文无奈,得不到无天老祖的信任,只有幻化出纪由乃的幻象,展示在无天老祖的面前。
“她现在虽只是**凡胎,可却成了冥界的阴阳官,被生死簿除名……”
“混账东西!吾的嫡传弟子,成了冥界的小小阴阳官?”
无天老祖动怒,一巴掌挥在了蒋子文脸上。
恐怕,这世间,敢如此对待蒋王的,唯有无天老祖一人了。
仿佛感觉不到痛,蒋子文垂首,眸光深沉,继而又道。
“若不是诡儿的这个身体被选上了阴阳官候选人,我根本不会知道,她竟回来了,事有蹊跷,且迷雾重重,我寻不到方向,才只能来寻老祖,求出手相助。”
最终,无天老祖负手而立,沉默了半晌,目空一切的睥睨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蒋王,细眯幽远冰冷的眼眸,“你想吾如何帮你。”
“诡儿如今的**弱小,根本无法承受她不断增强的灵力,和侵蚀她心脉的怨气,当年她虽然元神毁,魂魄散,可真身却在,但不知所踪,我知道老祖赠予她的灭世黑莲就在她真身之上,老祖只要感应灭世黑莲所在,我就能找到诡儿的真身,待她元神回归真身之时,就是她彻底回归之日,难道老祖不想看到这天的到来?”
蒋子文跪地,垂首,深藏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心思。
而他黑色斗篷下的衣袍腰间处,塞着一幅锦帛所绘制的神秘地图,那地图,正是两个月前纪由乃亲手绘制的人皇地图。
蒋王之所以千里迢迢来虚无界。
其一,是为了唤醒无天老祖,感应灭世黑莲所在,寻回灵诡真身。
其二,其实是因为……
蒋子文那日在冥界听纪由乃提及天道盟、提及金刀侍卫、提及人皇墓,再纵观那藏在寒冰地狱的女尸……
心里隐隐有一种猜测,灵诡的复活,恐怕和人皇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她的真身,很可能就和人皇藏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地界,那就是——人皇墓。
可人皇墓的地图,他研究了很久,都未找出所在之处。
最终,他想到了捷径,让无天老祖,去感应灭世黑莲的所在。
这样,一切答案,都会揭晓。
人皇……是他数千年间,完全不想回忆的存在。
想到他,蒋子文眸光冷的彻骨,隐隐透着恨。
心底杂念颇多时,蒋子文就算低垂着头,可一样瞒不过无天老祖,倏然,老祖冷哼一声,似看透蒋子文心底所想,不屑道:“别妄想动花花肠子,你心里想什么,动什么心思,怎逃得过吾辈法眼?”
“老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