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然而至。黄豆大的雨滴霹雳巴拉的砸在车前的玻璃上。陆景按开雨刷,从火车站返回师大。邵秋兰今天从杭城坐火车返回江州。
“你额头上的淤青怎么回事?”副驾驶座上的邵秋兰问道。
“还没消吗?帮琴姐拿汤锅时被砸了。”陆景微笑着解释了几句。从理工东路拐到师南路上。
“你够倒霉的。”邵秋兰笑盈盈的推着鼻梁上的眼镜,仔细的看了陆景一会,从他脸上没发现端倪。她以为陆景又和人打架了。
“方老师最近怎么样?”
“每天开车去晚佳大厦上上课,然后忙着养生、美容。不忙,但也充实。”陆景随口说道。
陆景冒雨下来在师大校门口登记后,开着黑色的奥迪将邵秋兰送到她宿舍楼下。他那辆银灰色的奔驰在江州太惹眼,最近换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4代步。
帮邵秋兰将行李从后备箱取出来拿到宿舍门口。有几个下楼的师大研究生诧异的看了一眼门口的车,有看看邵秋兰,然后小声议论着远去。
邵秋兰提起行李箱,说道:“我上去了,晚上请你吃饭。”。
陆景有些遗憾的道:“晚上有安排。我马上要去云春。可能要在那儿呆一段时间。”
“哦--!你总是那么忙呢。那你回来之后联系我。”邵秋兰惆怅的看了陆景一眼,挥挥手和陆景道别。
“我会的。”陆景坐车里,邵秋兰眼神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不舍,放下车窗,对正在目送他的邵秋兰做了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看到她嘴角荡漾起明艳的弧度,才驾车离去。
……
和大哥一起在何家菜馆吃过晚饭后,陆景开车送大哥回中海世家。大嫂在京城还没回江州。冲了一壶热茶,两人坐在沙发边。
陆景点着烟,说道:“我觉得谢泽华靠的住。我有不得不保他的理由。”
陆江吸着烟,打个手势示意陆景继续。
“我和黄致远明天去云春。见机行事。哥,周非放到底算那边的?”
陆江说道:“他是汤书记提起来的干部。”说着,想了想,“万事小心,不要把自己陷进去了。省里边的事情我会和赵省长沟通。”
陆景点头。以银行卡上多出八十万的钱款这种小事根本就不可能奈何得了谢泽华那个级别的干部。否则,大家把钱往对头账户上一打,再实名举报,岂不是一拉一个准?
事情根本不会那么简单。关键还在云春市矿泉水厂改制的事情上。并且省里有张网,云春市也张网。他去云春就是要撕开这张网,但是首先必须要大哥首肯、配和行动才能让谢泽华挣脱出来。
大哥肯定也想保谢泽华。只是对方的动作太迅速,大哥还没来得及协调,谢泽华就被纪委办案人员带走。
理工东路的三医院停车场里积满了水,陆景打着雨伞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台阶上,皮鞋袜子早就湿透。夜色中三医院的几栋大楼竖立在风雨中,灯光通明。现在不过晚上九点,正是探访病人的时间。
“哼。”上楼梯时,碰到吴胜林快步下楼。吴胜林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气冲冲的走了。陆景莫名其妙的揉揉脸。
“太气人了。会不会安慰人呢。歌儿,你别理他。”陆景刚推开门,就听到赵清芷正在愤愤不平的和谢清歌说话。赵清芷住在新丰公寓,每天都会过来看谢清歌,陪她说话。
“怎么了?”陆景把带来的零食、水果拿出来。坐到病房的椅子上。谢清歌的病房是独立病房。当然,三医院的条件要差一些,和小宾馆的单人间差不多。
赵清芷狠狠的撕开德芙巧克力的袋子,猛的咬一口,气呼呼的道:“就那个吴胜林,他晚上跑过来和歌儿说了一大堆无所谓的话。气死我了,二哥,我真想抽他两耳光。”
躺在病床上的谢清歌扭过头,脸上犹有两行泪痕,轻声说道:“别说了,清芷。我难受。”
陆景觉得有些奇怪,吴胜林和谢清歌关系不是很好吗?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通知谢家的亲戚过来照顾谢清歌。不过他没兴趣探究这种情感纠纷,说道:“小芷,谢清歌,我明天要去云春。过来和你们说一声。”
谢清歌说道:“陆…陆景,我也想去。”
赵清芷嚷道:“二哥,我也要去。”
“你们两个去干什么?”陆景没好气的道:“都老老实实呆在江州,到时间了,自己去江南大学上学。”
谢清歌挣扎着坐起来,惨然笑道:“我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里还有心思上学。清芷,你帮向系里请个假。”
赵清芷咬着嘴唇,不乐意的道:“你身体这么虚弱,我去云春照顾你呢。”
陆景笑了笑,没想到小丫头挺讲义气的。想了想,说道:“行吧,我找人帮你们请假。一起去云春。”他没功夫照顾小女孩,让赵清芷跟着也好。
…….
云春在八月底已经有些入秋的景象。陆景一行人选择居住在白云宾馆。一连几天,陆景连续的拜访了周非放和刘玄志等人。效果不大。
这几天唯一的收获就是在周非放和省调查组沟通过后,谢泽华的妻子刘霞飞被放了出来。她本来是被云春市纪委带走,要求协助调查。
白云宾馆的总统套房内,陆景把手中的材料丢在茶几上,“黄老师,你怎么看?”
云春市矿泉水厂是一家一年两三百万产值的小厂。九十年代中期矿泉水大热的时候,由云春市的罐头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