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那个师妃暄顿了顿,停了下来,并下意识地看向了徐子陵,待发现徐子陵脸上没有任何异常后,才继续往下说道:
“徐兄只怕不知道吧?”
“早之前,妃暄就曾入蜀和青璇借阅过那《不死印卷》,知道那印卷的所有内容,包括其与众不同的装表方式和卷轴!”
“所以,当时青璇交予徐兄你时,甚至接下来安隆、杨虚彦和侯希白等人抢夺时,那印卷就确实还是真的。”
“但……”
“现在它却是一张赝品,当妃暄打开那包袱时,它和之前你们争夺的卷轴完全就不一样了。”
说完,师妃暄又抬头朝着徐子陵看去,似是想要看出些别的东西。
“噢?”
摇摇头,徐子陵虽然并不意外,但是却一脸笃定和坦然地笑着反问道:
“仙子该不会是认为……”
“那印卷,是我换的吧?”
究竟是谁换的,徐子陵相信,对方的心中也有答桉了,现在就不过是明知故问而已?
但不管怎样,他可不会蠢到主动去承认是婠婠换走的,因为他早已经和婠婠说好了,以后不管是谁提起,也不管是谁问,就只管说是师妃暄抢走的。
“是吗?”
“你真的没有吗?”
师妃暄再次轻叹一声并幽幽地问道。
“仙子莫要诓我!”
“众所周知,我当时只是过了一道手而已,接着,安隆和杨虚彦他们就出现了,事情与我何干?”
“我徐子陵在此发誓,那《不死印卷》不是我拿的!”
用坚定地目光并坦荡荡地朝着那师妃暄看去的同时,徐子陵干脆就这么赌咒发誓道。
“反倒是师仙子……”
“这贼喊捉贼,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接着,徐子陵便开始反击并反过来装作有些不忿地问着。
“徐兄别误会。”
“妃暄知道徐兄没有说谎,但……”
“有时候,实话才是那最大的谎言?”
很难得地,师妃暄竟皱起了眉头,接着迟疑了一会才继续如同自言自语般一脸愁苦地轻声说道:
“徐兄只怕还不知道吧?”
“它现在莫名其妙地不见了,魔门的人可是追妃暄追得很紧呢!”
想到这段时间那「影子刺客」杨虚彦和「胖贾」安隆对自己的纠缠以及那个「多情公子」屡次三番对自己的试探和不信任,师妃暄心下的愁苦就更甚了,以至于丝毫不掩饰地表露在了脸上,让人瞧着就觉得心痛,忍不住生出那种上前去将其拥入怀中呵护以及安慰的冲动。
“这……”
“总之,最后经手的是婠婠和席应,既然席应已死,那仙子可去找婠婠对峙。”
“子陵是爱莫能助的。”
见着对方那样子,徐子陵不由皱起了眉头,然后最后竟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两句。
然后理所当然的,说完他就后悔了。
“妃暄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
“妃暄觉得,子陵应该为此事负责?”
发现徐子陵在语气和态度上的松动,师妃暄赶忙打蛇上棍,用那种小女儿般的娇俏表情朝着他嗔怪了一眼后,才换了称谓并这么说道。
“??”
“负、负什么责?”
徐子陵有些莫名其妙,同时也被对方那表情神态给惊艳到了,以至于竟下意识地再次由着对方的话头问道。
“妃暄那晚可是看到了的。”
“子陵你当时接手那印卷的时候,不是答应过石青璇要好好保管的吗?”
“现在印卷出了问题,你怎么能不管不问呢?”
师妃暄不依不饶地追问着,脸上仍旧是那副嗔怪的表情,如同是俩人已经很熟络了那般。
“……”
徐子陵无言以对,也有心去说一两句硬话以便疏远对方,可想想竟又有点舍不得。
“仙子放心。”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找婠婠求证的。”
最后,心下有些方寸大乱的徐子陵只得勉强这么纠结地说道。
“那好吧。”
“既然子陵都这么说了,那妃暄便静候佳音了?”
“其实,妃暄没有别的用意,只是不想那印卷落入像杨虚彦或者安隆之辈恶徒的手里并导致江湖又起风波罢了。”
看到徐子陵渐渐开始在言语交锋中败下阵来,师妃暄没有步步紧逼,只是见好就收地叹了口气并这么解释道。
“……”
“……”
接着,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比如这些天在川蜀过得如何,饮食休息习不习惯,哪里的风景好以及对今晚石青璇的演奏的期待等等。
“子陵!”
“你觉得现如今的天下大势怎样?”
然后,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在徐子陵渐渐放下戒备并开始有些享受和这么一个江湖中人人追捧的仙子促膝长谈时,那师妃暄却话锋一转,装作不经意想起般问了这么一句。
“啊?”
“天下大势?”
徐子陵一怔,然后一凛,用有些警惕的目光看向那师妃暄好一会后,才微微迟疑地回答道:
“唔……”
“目前中原地区,沉法兴已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而李子通的吴国损失惨重也不足为惧!”
“江淮军虽仍旧势大,可军纪败坏,再加上那辅公佑和杜伏威暗中相争,兄弟阋墙怕是迟早的事,只怕再没有余力去霍乱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