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若正沉浸在无边的悲伤当中,尼堪穿着一身金黄的龙蜕衣,从空中降落。
他走到班若面前,摇了摇愣怔着的她:“慧儿!慧儿!你怎么了?!”
班若回过神来,无精打彩地问道:“什么事?”
“师傅他找你,说是有话只对你一个人说。”
“哦。”班若淡淡地应了句,就待飞起。
“慧儿!”尼堪又叫了她一句,班若回过头来看着他,他讷讷地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班若没心思去猜测他想说什么,一个人飞回到玉凰塔。
惑业呆呆地坐在一块倒塌下来的砖石上,对班若招了招手,让她在身边坐下。
“爷爷,凤凰……它们都升天了。”班若闷闷地说道。
惑业没有震动的神色,只是满目哀伤地环视了一圈凤凰巢,似在做最后的巡礼,平静地说道:“终究都有去的一天。我也该去陪玉凰了。”
“爷爷……”泪水夺眶而出,班若伏在惑业的膝上,低声抽泣了起来。
惑业用手掌轻轻地抚着班若背上的黑发:“孩子,不必伤心,人总有归去的时刻。我活了一千多年,太累了。你应该为我终于能解脱而感到高兴。来……孩子,不要哭,听我跟你讲故事。”
班若抬起头,擦掉腮边的泪水,用手挽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惑业的肩膀上。
“慧儿,还记得我从前送给你的贝叶经吗?”
班若吐出贝叶经,托在掌心上。贝叶经如一片金子打造的薄枫叶,心形的叶片上,脉络清晰,却不见一个文字。
“它原是我刻录下来的修行心得体会,里面还记载了一份天书。”
“天书?!”班若的脑海里闪过在韦陀寺遇到的那个卖复活草老人所说的话。难道那传说中的天书竟然一直存在她自己的体内?!
“天机老人将天机刻录在一片神识简中,送给了他的一位救命恩人。却不小心引动了天谴,天机老人和那位恩人都死了。记载着天机内容的神识简却被他恩人的后人带出了天机崖。在当年,还引发了一系列的腥风血雨。
近两千年来,人类之所以没有人再修成天仙,不仅仅是因为天地间灵气涣散。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些快成仙的老怪得知天书内容后,都纷纷放弃了修天仙之路,改修地仙。
你好好保存贝叶经,你现在的灵力不足,无法堪破其中的玄机。留待将来能读看了,自然知晓其中原由。”
班若郑重地收好贝叶经,想不到那卖复活草的老人所讲的故事竟然是真的。
惑业继续讲道:“我之前并未看过天书,之所以选择修地仙,只是不舍得丢下玉凰。她的修为无法成仙,我就只为了延长元寿,多陪她些时日而已。”
班若又不由地想起了情魔,他为了望舒,拼命修成了天仙,却最终堕落成了魔,这世间唯有爱能超越修仙的诱惑,令人生死相许,百弃不悔。
“当年,我们一直呆在这玉凰塔内。那阿垄骨几次三番来找我挑战,都被我打败了。他为了提升修为,不择手段,最后不知道从哪弄到了天机子的天书。他用神识翻录了几份,专门找那些千年老怪,贩卖给他们,获得了大量的灵石。
阿垄骨的修为也进展神速。
当我第三次修为到达巅峰,不得不要历天劫时,为了躲避阿垄骨,我和玉凰离开了凤凰巢,去了偏远的巫山。就是那有飞马妖的月亮山,飞马妖是玉凰的坐骑。
我选择修地仙,就得要在天劫来临之前,将物我本尊炼成干尸。
我们在月亮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山洞,住了下来。每天用各种药材浸泡本尊肉身,历时九九八十一天,才将ròu_tǐ内水份脱干,却又保持着一丝活力。
那天晚上,玉凰帮我把本尊肉身搬到了月亮山山顶,在周围布好了防护阵。
我的元神分身吸收了大量灵石,突破了修为最后一点限制,引动了天劫。
历天劫时,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扰。所以我和玉凰才会选择躲到那么偏远的地方。
但是没想到,还是让阿垄骨给找到了。
他一直等待的机会,便是此时。
我在天雷中接受锤炼、煎熬。而他却在阵外与玉凰打得你死我活。
玉凰和他的修为相当,拼死没让他闯进防护阵。眼见着我就要渡劫成功,阿垄骨知道如果我不死,他再无杀死我的希望。
他突然大声地朗读出了天书,引动了天谴。天谴是几十倍于天劫的雷击,连神仙都难抵抗。他要与我同归于尽!”
玉凰情急之下,用元神挡住阿垄骨,本体冲进阵里,救出了我的元神,带回了玉凰塔。
我的本尊度过天劫后,走出防护阵,只看到地面上一个深坑,空气中飘荡着她淡淡的气息。
我以为她为了救我死了。
我用松露凝脂,封住了她的气息,制作了一个人形琥珀。我抱着她,躺进了山洞里的冰棺。
那时的我,只愿与她一起长眠。
但没想到,后来我还是醒了。醒来后失去了记忆。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么一个奇怪的冰棺里。
我开始到处浪荡,寻找那丢失的另一半元神。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是我找回记忆后,我也无法完全知晓。我很难想象,玉凰失去了元神,本体还能带着我的元神,逃回到了玉凰塔。
阿垄骨引动了天谴,我不知道他为何还能死里逃生,遗骸出现在玉凰塔内。
这一切都是个谜,引诱着我迫不及待要去找玉凰,我想她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甚至觉得玉凰还没有进入轮回,她在冥界苦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