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处去与尼堪回到凤凰巢后的第三天,他们一大早就出发了,一直向东边的红坡国飞去。
出了凤凰巢的山脉,地面的植被便开始越来越稀疏,很快就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荒凉,一片红土地裸露在天下,没有一丝绿意。
“这旱魃果然厉害,真是赤地千里呀!如果不是有凤凰镇守,咱们凤凰巢估计也要变成荒山了。”尼堪感叹着。
班若则一直关注着地面上如蚁虫般蠕动着的民众。他们成群结队,拖家带口,纷纷向红坡国边境逃去。再飞一会儿,地面上再无人影,连飞鸟也不见一只。倒是空中不时有修士的身影飞过,似乎都是奔着旱魃而来。也有不少修士是从中心地带撤回来的,他们一个个面色焦黄,衣裳褴褛,一看就知道不敌旱魃之威。
他们拦住了一队撤回来的修士,上前相问:“请问下那旱魃很厉害吗?怎么都退回来了?”
那为首的一位老者,连胡须都被烤焦了,连连摆手,劝他们也别去了:“那旱魃太厉害了,你们去了也白搭,就算是不送命也根本抢不过那些高手。还是回去该干嘛干嘛吧。”
他们自然是不可能退却的,老者的话倒是更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不知道都有哪些高手去了。”尼堪兴致勃勃。
他们又向东飞了半天,空中骄阳似火,地面上蒸腾起的热汽,令空气都扭曲了。他们只能越飞越高,要不然人就像躲在一屉蒸笼里,直接都要被蒸熟了。
前面人影渐多,有不少修士纷纷后退,如鱼腾出水面般,直射高空,喘着粗气。他们一个个浑身冒烟,是出汗后直接又被蒸发成了蒸汽。地面上有数十人,围着一个人形火球在苦战。
周围一片空旷,除了红土地就是红色的火焰,人形火球的身边,足有十余丈的空白地带。围攻的人群只能隔着老远,偶尔用法宝攻击一下便速退。没有一个人,能坚持在它的身边,呆上数息。
人群中一袭白衣的光头,格外的醒目。班若惊喜地大喊一声:“舍予!”便向他直扑了过去。
但仅降到半空,一股热浪迎头袭来,班若只觉得呼吸一窒,皮肤滚烫,衣服差点就要烧着了。
“慧儿!”吴处去伸手一抓,将她抓回高空,拦在身后,瞪了她一眼:“不要鲁莽!躲远一点!尼堪,你们俩留在这里,只许看,不许动手,听见没?!”
吴处去平常嘻嘻哈哈的,但一旦正经起来,还是有些威严。班若不由暗暗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停在了空中。眼睛却热切地盯着地面的舍予。舍予是离旱魃最远的一个,他的修为尚浅,金钹虚悬在身前,挡住热浪侵袭。手中挥动着降魔杖觑空偶尔向前攻击一下,却由于距离过远,根本对旱魃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与舍予差不多,站得偏远的,是位少女。一身红衣,在赤焰下并不醒目,但班若还是认出了她,居然是玄清门的田如蜜!她并没有用什么法宝攻击旱魃,却是不停地向攻击圈内撒一些药末,药末似乎有压制火焰的作用,帮助前面的人抵抗高温。定睛看去,离旱魃较近的人中,果然有丹凤子。还有一位全身穿着盔甲的人,看身形,是位少年。少年身边跟着两个中年男子,都是道士打扮。他们不停地用法宝挡在少年的身前,防御比攻击还要多些,显然那少年的身份很是显贵。
再仔细看那包围圈中的旱魃,全身发着太阳般的光芒,令人不敢一直凝视。初看是个人形,却没有头发,也没有衣服。整张脸上似乎就长了一张血盆大口,不时地从嘴里喷出火龙来。由于嘴太大了,将两只眼睛挤到了头顶。胸前似乎有隆起的乳|房,竟然是个女人!准确地说,是只雌性妖怪!她的手中挥动着一杆树枝形状的法宝,发着灿烂的光芒,也看不清到底是何器具。她从嘴里吐出火龙,然后用树枝一扇,火助风势,铺展开来。似一道火墙,不时地推向包围着她的人群。
人们围成一个圆圈,旱魃的脸朝向哪边,哪边的人便向后疾退。她身后的人就赶紧向嘴里灌上一口水,扑向前,用法宝攻击她的后背。旱魃便立刻转身,向靠近她的人喷出一道火龙。人们此进彼退,配合有序,一时倒也没有人员伤亡。但即便是在旱魃的身后,也不敢靠的太近。她全身都散发着高温,令接近她的人呼吸受制,承受不住。
田如蜜一直跟在丹凤子等人的身后,有一刻在旱魃突然转身时,她正在撒药粉,没来得及退却。眼看火舌扑向她,就要将她吞噬时,身后的舍予冲上前去,及时地拉开了她。他自己的白衣却被烤出了一个偌大的洞,露出汗津津的肌肉如烤熟的鸭膀子。
那一幕落在半空中的班若眼里,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突然间,她觉得舍予一直以来对她的守护,或许就如对田如蜜或其他任何凡人一般。那只是佛性使然,并非她班若的独享专权。
他们从早上战到了中午,太阳中天时,人们的包围圈扩大了不少,有不少人支持不住,逃向了高天。
吴处去自己带着一葫芦水早被喝光,那葫芦还不是普通的葫芦,班若看他在湖边吸了足足有两大水缸的量。但高温蒸发的速度太快,他们喝下去的水,数息间便化作一股轻烟,化成了蒸汽。
那些逃开的人,有一半处于极度脱水的状态,有些甚至已经昏迷。班若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不上尼堪再三阻拦,她还是吐出了内丹,释放出不少水来,一一救助。
“大家坚持住,我们已经耗了她一天两夜,她就快要耗尽元力,撑不住了!”丹凤子高声喊道。
“对,坚持到夜晚,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