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年宴之时,方家子弟分席而坐。
有身份、地位高的方家子弟,坐上席;
庶出、无能、歪瓜裂枣的方家弟子坐下席。
甚至还有一些不入流的家族子弟,只能排到外头,坐到大门外边去。
随后,当方家年宴开始,也是方家各房各支脉展露各自实力的时候。
每年这个时候,各房各支脉都会请来亲朋好友,谁家请来的亲戚朋友多,谁家的来客尊贵,谁便有面子。
当然,真正的大人物,一般不会特定拜访方家某一支脉,而是直接拜访方老爷子,拜访整个方家。
这时候,也是方家向外界展露家族实力的时候。
方家能结识多少达官贵人、富商豪绅,在这一场年宴之上,尽可一目了然。
这个年宴,并不是方家特有,也不是世家大族特有,而是脱胎于夏南省东南部,沿徐江一带的习俗。
有的地方叫岁案,有的地方叫年例,有的地方叫年宴。
因地制宜,错开除夕等重要节日,各氏族世家自己挑选日子、或祖制传下来的日子,用来广宴群英,彰显自家实力。
说直白点,就是炫豪、炫富、炫地位。
年宴之时,方家能请来多少豪客贵宾,自然体现出方家的档次和能耐。
而且,作为夏南省三大世家之一,方家也不是摆着宴请全天下人的姿态。
就算是人来的越多,越有面子,但方家这种层次的世家年宴,不仅讲究数量,还讲究质量。
不是世家门阀,不是达官贵人,不是几十亿身家的老总,连方家的门口都进不来。
至于年宴之后,方家的定品,便是方氏族长,也就是如今的方老爷子,根据各房各支脉的实力,根据方家各分脉这一年来经营的势力增长情况,决定来年该支脉获得方家的资源量。
能者上,庸者下,平者让。
能成为夏南省三大世家之一,方家治家之风还是非常严格,不会出现有无能的家族子弟占据方家大量资源的情况。
你想游手好闲,还想拿着方家的族内资源?
行!只要你的父亲,或者其他兄弟有能耐,能罩住你,为你撑起半边天,你可以当纨绔子弟。
否则,一家子、一户口本都是平庸无为之徒,那就别惦记方家族内的资源,滚一边去喝西北风。
三大环节,便是方家年会的全部,时间安排大概三天左右。
明日立秋,便是方家年会的第一天,也就是祭祖的开始。
寒家庄园,草坪停车场。
行李已经放上车,还是一行四人。
寒辰和方一茹母子二人。
受了伤还要犟脾气跟着,一脸冷清的女保镖,冰山美人柳菲菲。
还有一位服务方、寒两家几十年的严司机。
前两天的夜里。
柳菲菲自认为从寒辰口中知道,所谓的神秘强者‘寒元初’,是寒辰的武道师尊。
颜家覆灭,归功于寒辰冒充“师傅”的名头,借助“师傅”的影响力和势力,荡平了武道世家颜家。
有了这样一个结论,柳菲菲当晚跑去跟方一茹聊了一晚上。
从柳菲菲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方一茹吃惊之余,也不疑有他。
儿子拜了一个名叫‘寒元初’的师傅,她反而释然放松。
“不过,习武终究不是正途,这年头,哪里还能随便喊打喊杀。”
坐在车上,方一茹心中摇头。
“寒辰这傻孩子,一定是想通过武道,拿回寒家昔日的荣耀。”
“不过,听说练武过刚,会折寿损阳。”
武功从来都不是强身健体的良方。
能强身健体的,都不是真正的武艺,而是一些花架子。
自古以来,真正武艺高强的武者,又有哪个能安享晚年。
哪一个不是习武耗费气血,损耗寿命,晚年落得一身病痛。
“而且,练武太危险了。”
俗话说的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既然习武,自然少不了和别人交手。
像方一茹这样商场女强人,即便经历再多的大风大浪,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破产。
但是,练武则不一样。
和别人交手,一旦出了些差错,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瘫痪残废,危及性命。
“不能让寒辰这孩子,一头扎进这里面来。”
方一茹心里面想了很多,打定注意要劝寒辰弃武从商,走到正路上面来。
“方家年会的时候,也该好好跟父亲谈谈了。”
不管怎样,寒辰都是方老爷子的嫡亲外孙,方一茹觉得自己该为了寒辰的未来,和父亲好好谈一谈。
必要的时候,只怕也是需要一些委屈和妥协。
想到这里,方一茹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寒辰。
“寒辰,下午我们就回到方家,到时候,见到你的外祖父,和你那些舅舅、阿姨,如果他们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这一次,柳菲菲倒是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留下寒辰和方一茹两母子坐在后排座位。
寒辰听到母亲的话,脸色平静,不置可否。
方一茹拧着眉头,叹气道:“你那几个舅舅、表兄弟姐妹们说几句挤兑的话,也不打紧,毕竟你身上还是留着一半方家血,都是血脉至亲,外甥跟舅舅的关系亲的很,不会真的害人。”
听到这里,寒辰忍不住嘴角微冷,低垂着眼帘,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不会真的害人?
血脉关系真的很亲?
寒辰不作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