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园。
夜色下,笼罩在朦胧彩色灯光中的情侣公园。
一对对形影相随、如胶似漆的情侣,相互偎依的身影稀疏散落在公园各处。
南都作为一座超级大都市,繁华的地段可以看到人山人海的景象,但平均算起来,整座城市的人口密集度并不高。
能在南都定居的人数,和每天来南都旅游的人数,都被各种政策条条框框限制起来,使得南都的人口并不像普通一线城市那般夸张拥挤。
寒辰与陈若梦结伴在明园散步,偌大的主题公园,没有大妈在跳广场舞,没有学生在吼唱流行歌,没有围着一群退休大爷在路灯下下象棋。
只有稀疏的散落在各处,一对对朦胧依偎着的身影。
情侣们眼里只有自己的伴侣。
两对情侣相互之间,就像走在平行的空间里,在宽敞的公园里不会碰见,不会有交集。
公园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一个二人世界。
寒辰和陈若梦牵着走在园中漫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听着清风,看着皎洁的月光洒在凉亭上。
星辉散落在青草小径旁。
大脚跟小脚,一步一个脚印,步伐中带着一些藏有情侣之间才能懂得的调皮小心思,或快或慢,或轻盈或沉缓。
简单的散步,都满溢着外人(单身狗)难懂的甜蜜。
一路无话。
两人就这样,恬静的走了很久。
谁也没有因为不说话,而感觉到尴尬不适。
谁也没有觉得安静是一种过错。
谁也没有非要吱吱喳喳说上几句话,像是要刻意缓和气氛。
安安静静就是两人的常态。
简简单单的散步,就是他们爱情相伴中的一种生活。
就是这样,从安谧中静静度过,平淡中品尝生活和日子。
岁月静好,你我都在。
天色浓郁似墨,皎月悬挂半空,晕染开一片墨蓝色的云空。
直到走了好久。
没有丝毫的勉强或刻意,在顺其自然之时,又恰如默契之下,两人心有灵犀的感觉到,相互之间要发生对话。
感觉到,对方要说话。
感觉到,在自然而然的情况下,想对自己最亲近的伴侣倾诉或谈趣。
寒辰准备先说。
他往这边看来,只有一个简单的举动。
陈若梦便亲密无间的读懂他。
她乖巧的看着寒辰,认真看着他,恬静的等着他说话。
“梦梦。”
寒辰抚摸着她的脑袋。
很好摸的秀发,顺滑如丝绸,秀发上可闻到一阵淡淡的幽兰香。
暖热的脑袋跳动着生命的灵意。
从寒辰掌心传来的小脑袋的温度,让他感觉到自己所寄托着的,另一半的生命。
既是自己另一半生命,也是自己另一半的生命。
“梦梦,可以跟我说说你家里以前的事吗?”寒辰眼神温柔,微微平和的笑着,竟有如同绵羊般的柔软。
陈若梦自幼无父无母,由一位哑巴阿姨抚养大。
三年前,也正是两人分离的时候,哑巴阿姨因病去世了。
这是寒辰所了解到的,陈若梦的家庭情况。
无论是前世,抑或今生,他对陈若梦的家庭都知之甚少。
陈若梦听到寒辰的话,稍稍犹豫。
沉默,薄唇微抿,驻步。
二人的脚步应心而停,站定在曲径青草上。
陈若梦抽身转过来,轻轻搂住寒辰。
寒辰略有不解,但选择什么都不问,稳稳抱紧她。
静谧的夜色中,仿佛能听到少女的心灵跳动。
像一首凄婉的旋律,让人心中隐隐不安。
良久。
陈若梦抱紧寒辰,轻声细语,带着让人心疼的情绪,将自己家里的情况详细说来。
“寒辰,以前我不愿意对你说,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很害怕。”
“我总觉得,如果我说出来,就有什么东西要消失,就像把我养大的哑巴姨姨。”
“那天,我忍不住对哑姨说了我心里面的事,她听完我那个奇怪的梦之后,一点也不惊诧,而是一直复杂的看着我,后来,她整个人的性情都有了很大变化,变得郁郁寡欢。”
“哑姨原本身体一直很好,却从那天之后,突然开始患病,没过几个月就因病去世了。”
听到这里,寒辰眉头一皱。
他没想到,对陈若梦有养育之恩的哑姨,临终病因却隐有不平常。
“那你对那位哑姨说了什么?你提到的梦又是什么回事?”寒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柔和。
陈若梦轻声回忆:“那时候,我跟哑巴姨姨说,为什么别人都有爸妈,我就没有爸妈?难道真的像我的梦里一样?”
“我从小时候开始,就会做一个奇怪的梦。长大之后,尤其是最近几年,这个梦越来越频繁,我的心也越来越敏感。”
“在那个梦里,我觉得自己真的是被捡来的,我没有爸爸妈妈。”
陈若梦眼眶微湿。
这句通常只会在孩童嘴里说出来,有点可爱,又有点可笑的话,却让寒辰心里微沉。
他听明白陈若梦话里的真正意思。
不过,他还没听明白那个梦是什么回事。
这次,他没有打断陈若梦的话。
寒辰脸色平和安静,等着陈若梦诉说。
陈若梦把小脸贴在他的胸膛,继续说着自己那个怪诞的梦。
“在梦里,我出生在一片银装素裹的雪地上,睁开眼看到一角乌色的瓦檐,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