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落,天色渐暗。
伏羲堂道堂,毛小方、沙尘、任婷婷正在吃晚饭,沙尘一边给任婷婷夹菜,一边对毛小方说:“师父,天快黑了,还是把大师兄和二师兄叫回来吧,外面过夜不安全。”
“哼,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应该让他们好好反省反省。”毛小方冷哼一声,却是毫不松口。
“师父,你就不担心那个阿秀再来找麻烦?”
“那是他们的事。”
瞧着不苟言笑的毛小方,沙尘摇摇头,没有继续劝说,师父就是嘴硬心软,说不定吃完饭就去看二人了。
略微沉默,岔开话题说:“师父,我和婷婷打算在甘田镇买座宅子,搬出去住……”
“伏羲堂这么多空房间,搬出去做什么?”毛小方一愣,看了眼低头不说话的任婷婷,又看了眼沙尘,心中升起一丝明悟,“嗯,沙家任家是豪门大户,人多事也多,你们留在伏羲堂的确不方便,宅子看好了吗?需不需要为师帮忙说道说道?”
“已经看好了,就在金老爷古玩店对面。”
“咦,那是间商铺吧?”毛小方满脸惊讶的问道。
沙尘点点头,笑着说:“沙家在任家镇有宅子,婷婷家的别墅也都还空着,没必要铺张浪费,我打算在甘田镇开家米铺,把商铺改改,前面卖米,后面小院住人,有个站脚处,婷婷过来也方便。”
“嗯,既然有了打算,那就去做吧。”毛小方点点头,说道。
“是,师父。”
吃完晚饭,任婷婷很是贤惠的收拾残局,还从厨房拿来个食盒,将剩下的饭菜装起来,准备送给马小海、郁达初吃。
毛小方看到这一幕,心怀宽慰,赞道:“阿尘,你真是好福气,遇上婷婷这么好的孩子!”
“毛师傅,是我幸运才对,能遇上尘哥。”听到这话,任婷婷眼里溢出化不开的柔情蜜意,看着沙尘说道。
强行喂了口狗粮,毛小方狂翻白眼,打趣道:“婷婷啊,你跟阿尘打小就定下婚约,而且情投意合,已经可以算是一家人了,阿尘是我徒弟,你是我徒弟的未婚妻,怎么还叫毛师傅,跟阿尘一样,改口叫师父吧。”
“师父……”
“师父!”
任婷婷乖巧的喊了一声,毛小方刚要说话,就见马小海、郁达初匆匆跑进道堂,面色一沉,尚没有厉声训斥,只听郁达初急声说道:“师父,大事不好了,龙脉树长虫了。”
“什么?”
毛小方、沙尘一惊,纷纷站起身。
……
天黑,风起。
急促的脚步声涌入甘田镇,直奔张家祠堂而去,赫然是一队荷枪实弹气势汹汹的士兵。
士兵们粗鲁的砸开祠堂大门,一窝蜂涌进去,正在祭拜亡人的几位长者吃了一惊,从蒲团上站起来,神色惊惧的看着走上前的两个军官。
其中一个军官站出来,大声问道:“你们这里谁最大?马上滚出来回话。”
一个穿着白银色长袍的老者颤抖着站出来,恭敬的回道:“我是,这儿辈分最高的是我。”
那军官继续说道:“我是二十三路军陕西军的徐副官,这位是我们的陈军长。”
“陈军长,徐副官!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陈军长看了眼老者,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想要你们的族谱。”
“族谱……”
众人吃了一惊,族谱可是一个家族极为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轻易给人,当即便有一位老者说道:“不好意思,族谱不可以……”
“住嘴。”
不等老者说完,陈军长厉声呵斥,面色冷峻的威胁道:“马上拿出来,不然我将你们军法从事,就地枪毙。”
“好,好,我就去拿。”
年长的老者从香案黄布下面取出族谱,神色犹豫不定,陈军长大步上前,从老者手中抢过族谱,扬长而去,只剩下几位老者唉声叹气。
“这可怎么办呐,他们把族谱拿走了。”
“他们把族谱拿去也不知道干什么?”
“咦,什么事呀,人这么齐?”
这时,警察队长宋子隆和警员周三元走过来,几位老者顿时有了主心骨,围着宋子隆大声说:“宋队长,你要帮帮忙啊,刚刚来了上百个当兵的,把族谱抢走了,这可是我们的命根子啊,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呀。”
“当兵的?”宋子隆困惑的问道。
“说是二十三路军陕西军的副官和军长……”
“三元,跟我走。”
甘田镇地处偏僻,少有兵荒马乱,自称陕西军的军队突然出现,使得宋子隆心中笼罩上一层阴影,总觉得大事不妙,带着周三元匆匆赶回警察厅,唤来父亲宋学良,齐齐往来来旅馆行去。
那陈军长得到徐副官禀告,让宋子隆、宋学良、周三元进屋说话,不等三人开口,陈军长便厉声斥道:“你们来得正好,你们镇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男人,你看看族谱,一家人最多生两个,最多那家有生四个,其中两个还是女儿,怎么回事啊?”
本是兴师问罪的宋子隆三人齐齐懵逼,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陈军长嘴角微翘,继续训道:“怪不得中国弱小,被八国联军打的屁滚尿流,就是想找个男人出来做事都找不到。”
“陈军长,你的意思是……”宋子隆欲言又止,已经摸不清这些人来的目的。
陈军长说道:“我们这次来甘田镇,是想找你们这些壮丁。”
周三元惊道:“去打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