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山庄里枪声阵阵,山庄外数百骑兵往来冲突,承德城里又打成了一锅粥,坐拥杂务科、侦察营以及各类观察哨的固安军大营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皮润民、邹德归、谭绍光、博日图等一大批固安军高层还真的不知道,外面大乱的消息只有下层知道,高层们实在太忙了,根本抽不出身来顾及这些事。
果兴阿走后,谭绍光等人便聚在一起说些笑话,猜测果兴阿会不会带些实惠回来,但是果兴阿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一群不速之客就打乱了他们和谐的生活。僧格林沁本来是想口衔天命直闯中军的,但是面对哨兵毫不客气的枪口,他也只能等候通传。万幸僧格林沁留了心眼,只说是来传旨,并没有通报自己的姓名,不然皮润民绝对会以果兴阿未归为借口,不放僧格林沁进来的。
当僧格林沁带着十来个高级军官和四十多名中下层军官冲到果兴阿的中军大堂门口的时候,皮润民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僧格林沁和高级军官被让到了堂上,堂下的中下层军官却全都被刚刚扩编的警卫连给看了起来。僧格林沁在果兴阿不在的时候突然到访,又带了大批的军官来,皮润民和邹德归相信他是来传旨的就出鬼了,当然要对他严防死守。不过局势还是十分不利,僧格林沁威望太高了,果兴阿又不在,固安军的将领除了谭绍光几乎都被僧格林沁给压制住了。
“上谕,请诸位接旨!”僧格林沁到没有因为警卫连把枪口对准他带来的人而生气,态度还是非常的和蔼。
“臣(奴才、我)等接旨!”诸人惊疑不定的跪下接旨,当然谭绍光的姿势更像是跪坐,自称也用的是我。如果不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他才不要接大清皇帝的圣旨。
“赞襄政务王大臣承上谕,原黑龙江将军、署理吉林将军果兴阿所部固安军,军纪严明,忠勇善战,屡立奇功,实为我大清之一等强军。果兴阿晋封郡王,以兵部尚书衔入职军机处后,其部不可无人统带。故特命僧格林沁暂统该部,整饬编练,以为南下剿灭叛匪之计,特谕!”僧格林沁抑扬顿挫的宣读了上谕。
“奴才等领旨谢恩!”这次回答的声音就稀稀拉拉了,只有赛尚阿、显德、博日图和吉英几人。皮润民、邹德归、谭绍光等人不但没有领旨,而且直接站了起来。
“今后还望诸位多多辅助本王,这几位是本王以往用惯了的将佐,今天都一块带来了,以后各位具为同僚,还要和睦相处啊!”僧格林沁也没指望轻轻松松就拿下兵权,谭绍光等人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内,所以他根本没理会几人毫无人臣之礼的行为,开始和接旨的几个乖宝宝套起了关系。
皮润民和邹德归也不说话,只在一旁冷眼旁观。博日图和吉英一见上谕就叛变,也是早在皮润民等人意料之中的,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赛尚阿和显德。自从八里桥之战开始,赛尚阿和显德就处于半退隐的状态,果兴阿倚重的幕僚已经是皮润民和邹德归等人。到了承德之后,赛尚阿和显德边缘化的就更厉害了,果兴阿已经很少找他们商量事情了。偶尔想起他们,也就是安排一些后勤杂务,上次果兴阿和咸丰动武的时候,两个人更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虽然对二人有些冷落,但是无论是果兴阿还是皮润民,都觉得他们是果兴阿的死忠,断然不会因为冷遇而动摇的,想不到今天他们居然和博日图等人一样。
其实赛尚阿和显德的忠诚并没有出问题,而是大家考虑问题的方式不一样。这两位老人,一直觉得无论是自己还是果兴阿,都是大清的臣子,而且是忠臣。他们也不觉得果兴阿常年在外带兵是什么好事,战阵搏杀哪里有在家享受荣华富贵好。所以一听说果兴阿封王,两人便高兴的不要不要的,都能当王爷了,要这兵权还有什么用,回家享福才是最好的,所以他们坚决拥护朝廷的旨意。
“本王不是要夺诸位的兵权,只是这些将佐追随本王多年,也都是沙场宿将,让他们闲着也不合适。所以本王有一番调度,诸位参详一下,看看是否可行!”僧格林沁发现有两个团长倾向自己,当即觉得胜券在握,开始研究安插自己的人手,不过用词还是十分客气。
“请王爷吩咐!”已经投诚的一批人态度非常的好,皮润民、谭绍光等人依旧是一言不发。
僧格林沁的对于谭绍光、博日图、吉英原本的三个团没有什么动作,也就是以相当于观察学习的名义派了几个监军过去,他的重头戏是果兴阿的直属部队以及三千关外新兵。果兴阿的直属部队来了个一刀切,侦察营、重骑兵营、炮兵团、医护总队、辎重团、工兵营各部,所有的军事主官一律更换,全部由他带来的人接手。原有的军官全部转为二线闲散人员,都打发到了喜寿的辎重团。三千关外新兵果兴阿往各团和直属部队发了数百人,剩下的人编成了一个暂编第二轻骑兵团,暂时还没有安排团长,是由福全代管的。这次僧格林沁的接收重点就是这个暂编第二轻骑兵团,团长、营长全都由他带来的人接手,把这个追随果兴阿时间最短的团,完全变成了他的嫡系武装。
“王爷,军务上的事情,是不是等我们云帅回来与您交接了之后再定!”僧格林沁尽兴了,皮润民便出来扫兴了,他们这些果兴阿的死忠,怎么可能让僧格林沁把果兴阿的家底给弄走。
“云帅已经……你要去干什么?”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