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刀戈相向的现场,气氛果然是异常激烈的,不过比起来南郡老氏族的私兵,大秦士卒则是显得更为愤怒!
大秦死了多少将士,换来今日邓人的安宁,但是眼下这些老氏族的私兵居然针对自己,亮出了兵器。
与冷血的豺狼何异?!
远远的,走上前去的林玧琰便是听见了自己那位二王兄的咆哮。
“怎么,连本公子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么!退下!”
笔直如锋的羽林军士卒却是寸步不让。
恼怒的公子信一脚蹬在那名挡在他身前的士卒小腹上,那名士卒直接被踹到了,但是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士卒,却是顶替了上来,在公子信出火的视线下,依旧寸步不让。
那名被公子信踹到的士卒倒在地上,公子信踹的那一脚根本就没有留力,让这名小卒有些吃痛,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
小卒却是感觉到后面有脚步声,还有一人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殿下!”
一回头见到后面站着的居然会是公子琰殿下,这名小卒起初是惊骇,不过旋即又是一喜,公子琰殿下来了,他们的靠山到了!
“疼不疼?!”林玧琰问道。
那名小卒赶紧拍了拍盔甲上的污迹,回道:“不疼,从江夏到南郡,那么多的刀子都捱到了,这一脚算得了什么!”
这名小卒说的是极为骄傲,不过对面的林玧琰却是脸色平淡了下来。
公子信此时也注意到了林玧琰的到来,当下高声发问道:“玧琰,你麾下的人马无端包围此处为何,为兄需要你给一个解释!”
林玧琰没有看公子信,而是瞧着其身后的诸多南郡老氏族,其中有些人的眼神和面色就想是一头嗜人的凶兽,面目狰狞!
“果然还是一群白眼狼啊!”林玧琰笑着摇了摇头,终是如此感慨道。
随即,林玧琰转回头,看着原先那名被公子信一脚踹到地上的小卒,问道:“叫什么名字?家是哪来的?还有几口人?”
那名小卒恭恭敬敬的回道:“小人家住南阳舞阴,原先没有名字,但是从了军,军中的同袍给我取了一个赵季的名字,因为家中排行老三。”
林玧琰点了点头,随即道:“你有功,也有过!功是你严格执行了军令,寸步不让!但是你的过却是让别人白白的打了你!”
“殿下……”赵季张开了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不过却是有所顾忌的瞟了一眼,终是那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要告诉你,大秦士卒的身体乃是在战场上厮杀保家卫国的,而不是在这里任人欺凌!”林玧琰说到此处,眼神中已经是爆发出来了一股戾气,从军以来,他与这些士卒一路走来,早已经是养成了一种“同袍之情”,尤其是在军中,作为公子之身参军,常常可以受到这些底层士卒的照顾,比如山中猎得了一支野兽,再比如这冬夜中所用的柴火,林玧琰从来未下令吩咐过,但始终都是有人自觉的安排好。
公子信刚想说“玧琰你敢”的时候,却是被这有些惧人的气息止住了动作,随即便是闭上了微微张开的双唇,便是一拂袖,不与林玧琰正面对视。
最终林玧琰的视线落回了那名士卒身上,说道:“你有功,自有军中奖功制褒奖,但你的过,也不可不罚,本公子便罚你……脱了上衣站在军列前!”
陈之庆跟在林玧琰的身后,不过因为诸多秦军士卒的遮拦,他并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眼下听闻林玧琰这句吩咐,不由得抓紧了衣服,如今正是末冬的天气,脱了上衣被罚,不可不算重。
令行禁止,那名小卒在得知了林玧琰的军令之后,短暂失神,便是逐次解开了盔甲和衣襟。
露出来了里面的肉,不过却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名看起来年岁只有二十余岁的青壮,身上的刀疤却有不上,旧疤上面裂开了新疤,有几处与人体要害刚好是错过了,稍有偏差便是意味着不死也是重伤!
望着那一道道的伤疤就想是蛆虫一般,很像像是这是一位仅仅从军只有一年的青壮,也能够见到今时今日的南郡胜利,来之不易!
林玧琰指着赵季胸口最惹眼的伤疤,是一道从左肩一直划到右边肋骨的老疤,问道:“这道伤疤是怎么留下的?”
赵季闻言,没有多想便是回道:“刚出桐柏山的时候,被一名红头鬼留下的,要是大兄替我挨了一刀,我可能就死了!”
说到此处,赵季居然哽咽了起来,说道:“我留下了这道疤痕,但是我大兄却是失去了整个手臂……他从来都是比我优秀的……”
这名因为身上疤痕显得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此刻居然是哭泣了起来,周围却是没有一人敢笑出声来。
林玧琰并没有让赵季停止哭泣,而是继续问道:“你身上可有在南郡受的伤?”
召集立即回道:“除了这道刚出桐柏山的老疤,其余皆是在南郡所受,此处乃是编县的时候,与红巾军肉搏留下的!心口这一道最为致命,是攻克若县的时候被一名放冷箭的红头鬼留下的,还有此处……”
赵季指着身上这一道道新旧不一的伤痕,一一解释道,最新的一道伤疤,乃是近日帮助修缮襄城弄伤的,搬石头让虎口裂开了一个大裂子,还未痊愈结疤。
说到中间的时候,赵季就止住了因为愧对大兄失去一臂的哭意,脸色逐渐刚毅了以来,恢复到了原先站在公子信面前的寸步不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