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辞闻言,点了点头,还是身边的那位佐吏替他回道:“央百夫,不碍事的,特殊时期么,您走之前写下的户籍我看了一眼,与这书简上的差不多,田产已经是划分好了,你的土地是三百亩,家中另有一妻,定为三百一十亩,至于军功簿上的封赏,年关之前一定会划分好的。”
“那我娘和幼弟呢?!”央雄也是问道。
“令堂和幼弟起单独一户的,共有二十亩,他们的田地和百夫长您是靠着的。”
“嗯……多谢主簿和佐吏了。”央雄点点头,新户制如此,他也是没有办法,央雄已经是决定好了,将自己宅子的别院独出来,留给娘亲和幼弟住着,也是方便照顾。
央雄便是安排族人各自落脚的地方。
当下,刘度的老爹刘伯以及其他家中有投军的家主也是来到了老族长的身边,问道:“老族长,我们……”
看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老族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摆了摆手道:“家中子侄有出息了,你们去看看也好,不过,晚上就在央大郎家吃个饭……”
“好……”众人也是应道,随即便是随着投军的子侄看自家的宅子去了。
央雄回过头刚好是看到了老族长眼中的一抹黯淡,当下也是道:“老族长,走,去看看,你还得安排其他人落脚呢!”
老族长点了点头,便是随着央雄一起走了。
央雄的宅子,因为夯土奠基的关系,要比平地高上那么几尺,进宅门前,央雄便是询问老族长的意见:“老族长,你看一下,这村子四周刚好挖了一道环形的水渠,我们村子便是绕着这水渠里面建造,到时候各家各户的宅子就是围成了一个大院子,四周又是丈深的水渠,各家各户的院墙就是结成了高墙,不管是什么匪人,还是野物,我们不打开村门,也是休想进来!”
老族长点了点头,然后道:“嗯,不错。”
族人待在北陵山中,时常遇见匪人或者野物进村,大人是不怕,但是孩子和老人就是比较担心了。
进了院子,老族长四下打量,原本以为昨日见到的楚峦宅子已经算是可以了,没有想到这央雄的宅子,比起楚峦宅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院子比楚峦宅子还是大上了一信,东西两边都是一排厢房,东西墙中间处各开了一扇偏门,看来也是别院。
正中处的厅堂,乃是面南而开,厅门出府中正门尚有十数丈的距离。
“刘伯儿子说央大郎的宅子比咱村子还大,我还不信哩……今天见到了才知道是真的,光是这一个前院就占了大半个村子哩!”
有族中妇人如此说道。
走院内走出来一队身着革甲的士卒,朝着央雄走了过来,最前面的什长道:“百夫长,您回来了。”
央雄点了点头,便是道:“你安排我的族人在这前院住下,东西务必要安排好。”
“喏!”什长应道。
老族长见到这一幕,倒是略有些开怀的笑了。
芪儿扫了扫宅子,问央雄道:“大郎,这是咱家的屋子?!”
央雄笑笑:“都住进来了,那还能有假?!”
芪儿脸色欣喜,便是走到了自己问央雄娘和自己的爷爷:“爷爷,娘,赶了这么久的路,要不要歇歇。”
“好……”央雄娘是直接应下了,的确百来里路赶过来,对她来说,的确是有些吃不消了。
老族长倒是摆了摆手,看着央雄道:“我还不累,大郎,你陪我到田头看看!”
央雄回道:“好哩,族人的田亩都在一起哩!”
……
老族长拄着拐杖,芪儿他爹说完跟着,却是被老族长给否了,说央雄在呢,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因此,便是央雄跟着老族长上了田间。
在田间,老族长看到了使用牛耕的士卒,看着翻土很深,老族长似乎是闻到了泥土里的香气。
央雄记得,老族长年轻的时候带着族人也有田产,见到了这连阡陌的田产,想必也是心中激动不已吧。
“这里的地怕是有三千多亩吧?!”老族长问道。
“嗯嗯,约莫三千两百亩,不过村里还有从军的,等年关后官府又能帮着开垦不少荒地作田产。”
“嗯……”老族长点了点头,道:“我算了算,村子里符合从军的后辈有四五十人,且你也说了,当不上正军,也可以作屯垦军,总比待在家好太多了!”
闻言,央雄也道:“如今上林苑乃是什二的田税,但要是家中有从军的,便是什一、二十税一,三十税一,这么一算,可是要划算不少。”
“哦,田税居然只有什二,我记得当时佃户帮人家种田还没有一成的收获,淯阳的田税还是什四是吧?”
“嗯的。”
“我刚才看了看,这里距离淯水不远,冬日里刚好能够挖一道水渠过来,等明年春上种着粮食,怕是来年族人们再也不用挨饿或者拿命去换粮食了。”老族长抬起头看着天,缓缓对央雄说道:“我总觉得,这是要变天了……”
“是啊……”
央雄点了点头,他当初选择了这块地作为村邑,就是看中了这一块地逼近淯水,且尚书府已经放出消息来了,将会引淯水挖出一道横插上林苑的沟渠,连通唐河,到时候,上林苑方圆数百里便是无忧耕田灌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