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读书 .) 见到项岩已经是令麾下兵马停止攻城,秦军这边也是稍稍得以放松。
眼下楚王虽然是在手中,但若是寿郢城下这些楚国兵马完全不吃投鼠忌器这一套的话,秦军亦是没有办法。
所幸,项岩所部已经是被拿捏住了。
宣冉考虑再三,终归是在公孙起的建议下,将那楚国上卿陈珍送往城外,代为劝降这支楚军。
陈珍虽然是极为不愿意作为劝降楚军的楚国罪臣,然则为了如今在秦军手中昏迷不醒的楚王,亦是不得不选择答应下来。
项岩见到了陈珍,亦是开口问道:“楚王无恙否?”
陈珍点了点头,示意楚王并无大碍,随即也是点明了如今楚王的情况:“秦军攻陷楚王宫之际,王上亲披甲执锐身先士卒,不过……终是寡不敌众,误中秦军流矢于大腿,现昏迷不醒中,不过秦军正在救治中!”
闻言,项岩点了点头,心思稍稍安定,不过旋即项岩的目光也是一瞥向陈珍,立即开口问道:“陈上卿自寿郢城内堂而皇之的走出来,莫不是已经暗中做了秦军的说客!”
说着,项岩虎目一瞪,双眼之中流露出来了杀气,左手已经其实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陈珍见状,猜测恐怕若是直接应下来,这项岩必定是数息之内暴起而对自己痛下杀手。
陈珍如今虽然是不惧生死,但却也是不想枉死,其亦是看着项岩开口问道:“难道项将军欲要做那覆亡芈姓熊氏与大楚的千古罪人么!”
如此之大的罪名扣在了项岩的头上,让其如何能够受得住,当下项岩也是收敛住自己的外露杀气,朝着陈珍开口问道:“上卿这是何意?”
“若是王上有故,这八百年芈姓熊氏楚国江山又将托付给何人?”
还不待项岩细想,陈珍便是自问自答道:“先王时吴国伐楚,吴太傅伍员为泄私恨,断芈姓熊氏支祀不计其数,即便是王上传位于他人,又有何人能接?敢接!”
“王上的公子章年仅三岁,如此年纪接下楚国的王位,项将军难道忘了楚国史上的动乱了么,非是主少国疑,便是权臣当道,非大楚之福也!”
“至于先王的公子……无非便是上柱石子西、子期、子闾三位公子……”陈珍又近一步,看着项岩问道:“项将军说说,这三位先王公子虽是年长,但一家老小、三族家眷皆是在寿郢城内被秦军控制。”
“当此之时,项将军若是要执意攻城,即便得胜,秦人恼羞成怒之下,必定是杀楚王,绝楚国王室之祀,项将军这不是要断芈姓熊氏八百年之江山,又是那般!”
项岩终归不是鲁莽之辈,如此听闻陈珍一说,当即是醒悟过来了,随即扶着陈珍的手,当即开口问道:“不知上卿可有应对的计谋!”
陈珍点了点头应道:“此事不管如何,能够做主的并非是项将军,如此引火烧身之事,将军早些退出也好,此时应该是将上柱石子西召回来主持大局!”
“可……”闻言,项岩的面色显得十分犹豫,看着陈珍终归是说道:“可如今这个时候,吴军必定是让大江决堤,使江水倒灌彭蠡湖破了秦军守卫荆地的最后一道壁垒,若是将上柱石召回来,此番楚国伐秦将会是功亏一篑啊!”
陈珍怒容道:“难道项将军此事还看不出来,如今这局势,即便是大楚的军队打到了宛城,这兵马还是不得不退么!”
项岩语塞,这个情势下,项岩自觉是将自己架在了火上炙烤,权衡再三,项岩亦是不得不选择谨慎从事。
一面派遣人作为使者入寿郢城内与秦军商谈,另一面亦是下令退军驻守芍坡一带,且是将如今寿郢的局势派人快马传书,送给了正在伐秦的上柱石子西。
五日之后,子西接到了项岩的来信,此时的子西正在原来的秦军湖口要塞上。
不过如今的湖口要塞已经是淹没在彭蠡湖暴涨的湖水下了。
伯丕之计的确是可行,烧毁山石阻绝江水的第二日,大江之水便是倒灌彭蠡,高达三四大的风浪几乎是片刻之间便是将曾经阻绝吴楚联军不得进寸步的湖口要塞吞入的腹中。
而吴楚联军也是趁着江水倒灌的风势水势,一举突破了秦军固守的湖口要塞。
不过并未直接趁胜追击,而是停下来了休整,子西和伯丕皆是心中有数,秦国那支袭军的结果终将是对是否继续全力攻打到寿郢产生绝对的影响。
果然,在子西接到了项岩的来信之后,其亦是犹豫不决起来了。
虽然信中项岩颇为隐晦提及了楚王有意传位于子西,但子西却是感受不到半点欣喜。
休要说如今这像是烫手山芋的楚王之位了,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王上的楚王之位还是子西让出去的。
当子西将景阳、庄喬等一众将领召集到了自己的面前,寿郢的情势,子西也是没有丝毫的隐瞒,皆数告知了诸将。
诸将闻言,皆是心中大骇,认为此番楚国伐秦必定是要付之东流了!
果然,子西也是透露出来:“此番寿郢受难王上涉难,皆是某的疏忽,当以自刎谢罪,然而王上如今正身陷囹圄,某这条命暂且是留着,等到收复寿郢救出王上之后,再做定夺!”
“某等愿与上柱石同生赴死!”诸将也是表态道。
那景阳也是请令道:“上柱石,寿郢事况紧急,刻不容缓,某这就整顿兵马,撤返楚国!”
“且慢!”子西叫住了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