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逄涓立即吩咐道:“中路兵马以锋矢冲轭阵朝新郑全速进发,左右皆以骑鹤翼步长蛇策应,若遇变故,变中军为左右两翼再行侧击!”
庞涓的确是有将才,令行禁止,各营千人将知晓逄涓将令之后,迅速变阵,各归其位,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便是以原来进军的两倍速度朝着新郑赶去。
如逄涓所料,穰疵的境遇并非是太好。
魏武骑卒自然是不能够和魏武卒那般“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
若果真是如此的话,恐怕坐骑的马匹将会是不堪重负,未战便已经是累垮大半了。
故而追求骑兵敏捷的行动力与速度,魏武骑卒抛弃了重装,改为只护住要害的简装。
但是铁鹰锐士和虎贲锐士的装备比起来魏武步卒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短兵交接,很快就变成了大秦锐士对魏武骑卒的全面压制!
穰疵惊怒,酣战半个时辰,居然发现己方损失惨重,四下举目望去,皆是秦军旌旗,不由得一阵心慌,且战且退。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是见到魏国上将军逄涓率领中军到来。
只见这魏国中军,浩荡杀来,其阵型肃穆,兵势俨然。
一眼看去,便是知晓逄涓所率的兵马乃是一方数万人的奇凶大阵。
其暗敛杀气,却是若隐若现出腾腾的肃杀戾气,战鼓擂震,风卷旌旗,兵势纵横捭阖,看去就觉如卧龙飞天、猛虎下山之势。
当真是令人称叹。
“这……”
嬴如意、司马错等一众秦将看着魏武卒这等威势的兵阵,更是面色严峻,不曾放松丝毫。
眼见着原本兵败如山倒的魏将穰疵所部安然退入阵中,嬴如意也是果断下令道:“铁鹰与虎贲先前酣战已经力竭,暂且退下,我亲自领兵去破这魏武卒兵阵!”
司马错闻言劝阻道:“如意公子,这逄涓能够在中原拥有那般名声,恐怕也是极有本事的,若冒然闯阵,恐怕……”
兵阵之战虽然千年前便有,但似逄涓这种能够将兵阵衍变得出神入化这种地步的,亘古少见!
“无论如何,总归是要试探虚实的!”嬴如意一句话堵住了司马错等将要继续说下去。
随即嬴如意也是点起八万兵马,分以三面八路进攻这魏军兵阵。
而位于魏军中央处的逄涓见到秦军出击这一幕,亦是嘴角勾起,露出讥嘲与自信的神色,当即是再度传令道:“变阵!九曲大河阵!”
将令过后,魏军声势如同排山倒海,各路兵马相互穿插而行,井然有序,不曾乱上分毫!
仅仅半刻钟,只见魏军先前阵势已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兵阵并不整齐,却是错落有致,先前直行的人墙甬道如今也是九转十八弯。
“喝!”
魏军阵成,数万士卒异口同声一声暴喝,只觉声势欲要震散云霄!
嬴如意见状,也是眼中闪起一抹忌惮之色,但却是没有半点退避的意思。
“令后军擂鼓,破魏军声势!”此言一出,便是见秦军鼓声大起,嬴如意也是趁势领兵杀了过去。
魏军兵阵在嬴如意这等入局之敌看起来,即便是左冲右突,只见绵绵不绝的魏武卒杀了过来,如面对浩汤大河,茫然无措。
在司马错等后方观战的秦军将令来看,就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了。
嬴如意未领军杀入这魏军兵阵当中,只觉这兵阵风平浪静,毫无杀伤力可言。
直到秦军杀入的那一刻,这魏军兵阵顿时旌旗震动,如狂风吹起巨浪,声势乍起,数息后变如惊涛骇浪之势!
只见秦军兵马如同搏浪船夫,魏军兵阵凶然之气尽现,无数巨浪朝着入阵秦军淹去,层层不绝。
只闻过江船夫有力竭之乏,未见江湖巨浪有穷之时。
入阵片刻,便是见到闯阵秦军尽现力乏之相,险象丛生!
那司马错感知敏锐,看着闯阵秦军伤亡惨重,当即是叹了一口气对众将道:“出击支援公子如意吧,这魏军兵势一营推一营,如江水滔滔不竭,入阵之后便是面临魏军士卒的车轮战!”
“这魏将逄涓所部止不过将兵十万,然而有如此大阵相佐,战力至少可抵二十万……或许未必不可当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