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比如知县、知州等等,在官员还未上任之前,好像就明确地告诉他们,作为一地的长官,就必须了解当地的情况,那是他们的首要之务!
而高官、市长、县长等就不一样了,好像就是在暗示所有人,他们就是那一地的最大官儿,颇有某种心里暗示的味道,他们可以为所欲为,谁也管不着。
通俗来讲,就是土皇帝。
相比而言,古代虽然有着称官员为父母官的说法,但仅就官职的名称来讲,知府更加显得平易近人,和百姓的差距不那么大,不那么明显,像那些什么什么长的,上来就有一种凌驾于众生的味道!
“崇祯”这样想着,心中也就暗暗做出了决定,无论将来是什么情况,也要坚持现在的官职名称,永远不变。
踏踏踏....
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响起,不仅打断了刘若宰的讲话,更是使得崇祯的思绪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循声望去。
只见,一身便装的李若领着一人,径直走了进来,似乎那人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停止了与李若的小声交谈,也望了过去,视线在众人之间游离不定,不断地打量着。
脚步停下之时,目光正好也停在了中间的位置,也就是崇祯的身上,那人的神色一僵,愣了那么一下,转瞬就反应了过来,躬身行礼的同时,高呼道:“河南按察使陈奇瑜,拜见圣上!”
“免礼~!”
崇祯摆了摆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一脸风清云淡的样子,进而补充道:“朕此次微服私访,乃是轻车简从,体察民情,无需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是...是...微臣谨遵圣命...”
尽管陈奇瑜想要保持着镇定自若之态,但话语的唯唯诺诺,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皇上的突然造访,不声不响地来到南阳府,没有任何消息和风声传来,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让他这位按察使如何的不忐忑?如何的不紧张?
看着陈奇瑜脸上那异样的神情,还有那近乎于吞吞吐吐的言语,崇祯的表现依旧很平静,仅仅是淡淡一笑,看似随意的取过身侧的一本邸报,但说出的话语却使得陈奇瑜身体冰凉,心中为之一颤。
“陈奇瑜啊,朕看了看关于唐王的奏报,锦衣卫和东厂这些年的记录信息,以及宗人府的案底,早年之时,唐王的庶二子、庶三子、庶四子先后而没,离奇的死了。”
“尤其是从万历二十五年开始,几乎是每隔一年,就会有一个郡王死亡,因为后继无人,而先后被除国,对于这些事情,如此多的皇室宗亲过早死亡,甚至于无后,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心里就没有过疑惑吗?难道就没有调查过吗?”
“还有唐王世子朱器,似乎是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就触怒了唐王,因此被关在承奉司一十五年,朕听闻,他们父子二人现在的处境堪忧啊。”
陈奇瑜的心中巨震,翻起了惊天骇浪,对于前面之言,他或者还可以反驳什么,那毕竟是发生在万历年间的事情,然而,唐王世子父子二人的遭遇,处境堪忧,时刻都有生命危险,绝非是他三言两语所能推脱的了的。
“皇上,微臣确实是素有耳闻,那些郡王死得有一些离奇。”
陈奇瑜顺着崇祯的话语回应了一句,看到皇上的神情略微有一些不满,心头突了一下,进而连忙继续说道:“唐王的子嗣虽多,但时至今日,存活者只有寥寥三四人。”
“坊间早就传闻,老唐王惑于嬖妾,爱屋及乌之下,心中一直极为爱惜小妾所生之子,而憎恶世子朱器,想要将其废之,另立唐王世子,奈何皇明祖训使然,老唐王也不敢真的那样做。”
崇祯不置可否地轻轻点头,虽然对陈奇瑜的人品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他的个人能力却是不容置疑,在河南当按察使的那两年,驻守于南阳府,尽管对老唐王的行为视若无睹,也未将唐王世子朱器被弟弟毒死的消息上报给朝廷,一副明哲保身的样子,却将地方上的政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是,总的来说,陈奇瑜最起码还是朱聿键的恩人,不仅保住了他的性命,还让其顺利继承唐王世子之位,使其当之无愧的成为下一代唐王。
所以,后世之时,朱聿键刚刚称帝于福建,迫不及待地召其为东阁大学士。
当然,隆武帝朱聿键之所以那样做,或许,其中不乏制衡郑氏一族的意图,但“崇祯”相信,朱聿键更多地还是想报恩。否则,如果没有陈奇瑜的出面,他将会步父亲朱器的后尘,离奇而死!
这一刻,“崇祯”的心里不禁涌现一个想法,想要将朱聿键作为内阁首辅来培养,塑造一个这个时代的周总理。
毕竟,明之将亡时,诸王之中,能够做到以身殉国,绝不向起义军或者清军投降之人,自杀而死,也就是那么寥寥三四人,鲁王朱以派,蜀王朱至澍,以及先后登基称帝的朱聿键和朱聿兄弟二人。
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想要培养朱聿键为内阁首辅,不仅是因为他的骨气与血性,绝不向清军投降,主要还是在于他的心性与才能。
十五年的牢狱生活,磨砺心性;十五年的与世隔绝,埋头苦读,钻研儒家经典,珍惜每一寸光阴,使得朱聿键具备了主政大局的品格与才学。
崇祯相信,只要再给朱聿键一段的学习时间,予以打磨,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年,必能成为内阁首辅的最佳人选,将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