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随着众人相继离去,皇太极露出一丝自嘲一般的笑容,更是喃喃自语道:“崇祯登基之时,不过两三个月,我还取笑他是一个黄口小儿,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办事过于急躁,除去魏忠贤,无异于自斩臂膀,东林党的崛起,势必使得明廷再次陷于无限的内耗之中。”
“这真是打脸啊,打得啪啪响,随着魏党的倒台,东林党虽然再次崛起,诸多官员被重新启用,召回京城,却没曾想到,在这么一个空档,崇祯居然就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魏党与东林党相互攻讦之时,都处于相对虚弱之际,崇祯的手段是那么的犀利,眼光更是那么的精准,不仅打压和平衡了两者,更是稳固与加强了汗权。”
“就凭这份心智,就凭这份足智多谋,我皇太极自愧不如啊~!”
此刻,范文程呆呆地地伫立在一旁,低头不语,静静地听着皇太极的这番言论,也是大为触动,不管崇祯那个少年皇帝的背后,有没有高人指点,就像大汗所讲,就凭这份心智,已经超过了所有人。
举手投足间,看似轻佻,不受约束,却是暗含深意,早就有了某种筹谋,埋下了诸多后手。
现在看来,再次回想,细细品味之下,不难发现,崇祯除去魏忠贤,虽然有一些鲁莽,过于急功近利,使得大明出现了短暂的动荡,但不失是一个明智之举,是缓解大明最大弊端的良策,党争就那么遭到了遏制。
现在只是想想,就觉得是那么匪夷所思,崇祯的那种筹谋有一些骇人!
借助东林党的仇恨与敌视,趁机扳倒魏忠贤,迅速瓦解其党羽,而在东林党恢复之际,朝廷空出职缺之时,任用更多的纯臣,没有颜色或者颜色很浅的官员。
比如袁可立、毕自严、周道登等人,虽然其中也有东林党,却已是厌倦了党争,并不是那么纯粹,更想踏踏实实地为朝廷做事,比如袁可立。
尤其是周道登的任命,成为内阁首辅,堪称一绝,这一招高明至极,古板的内阁首辅,才是对皇帝最为有利,才能使得文官集团一时无法团结起来。
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
频繁地更换内阁首辅,使得文官集团无法有机的团结起来,自然而然地,对于皇权的牵制,对于朋党的形成,有着难以相信地的影响。
毕竟,以往之时,皇权的限制与削弱,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于,内阁首辅的威望极高,能够慑服大部分的文官,从而可以形成一个潜在的联盟,与皇权对峙。
当然,还有一点不得不说,崇祯虽然年轻,但眼光却是毒辣无比,深知军权的重要性,并付诸了实际行动,在平衡与打压两党之时,不着痕迹的渐渐控制了部分京城的军权。
更是人不知鬼不觉地,从四川调来了白杆兵,驻防于京城。
内有锦衣卫和东厂,外有白杆子兵,再加上诸多手段,尤其是借助后来的班军,每年从其他都司分调兵力,轮番到京城操练,更是一举控制了京城的所有京营。
如此一来,完全掌握了京营之后,经过一年多的沉淀,皇位更是稳定了许多,他崇祯还会惧怕什么?
“哎....真是事后诸葛亮....”
范文程暗暗长叹了一声,看着神色凝重的皇太极,想起后金今时今日的处境,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怅然之色,担心的提醒道:“大汗,现在看来,恐怕咱们之前的计划要做出调整了。否则,女真族堪忧了,后金危险了。”
“不然的话,先不说能否保住与一些蒙古族的同盟关系,若是不能恢复与大明的互市,将会有许多小的女真部落难以渡过这个冬天。”
“而且,面对林丹汗不断膨胀的野心,要想挡住林丹汗的攻势,只能借助大明的势,只能尽快地缓解与大明的关系,唯有如此,咱们南面和东面的压力才能小很多,才能集中精力对抗林丹汗。”
这一刻,一说到女真族,国家危险,皇太极脸上的自责之色顿时消失不见,变得冷静无比,范文程的话音刚落,随之就接过了话茬,做出了回应,犹如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现在这个时候,向大明求和,向崇祯称臣,恐怕对方求之不得吧?毕竟,一旦南面与东面的压力骤减,可以抽调出更多的兵力,与林丹汗交战,厮杀,恐怕这正是大明正想看到的画面吧,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力,趁此时机,巩固在辽东的统治。”
范文程没有接话,但心里却很明白,皇太极之言,其中所讲的办法,乃是后金渡过目前难关的唯一办法,就算是知道大明的险恶用心,想让后金与插汗两头猛虎相斗,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即便如此,深知这一点,后金也不得不这么做。
饮鸩止渴,不外如此。
“大汗,快下决定吧,不能再犹豫了,时间拖得越久,对咱们后金越不利。”
看到皇太极迟迟没有做出决定性的举动,范文程不免心中着急了起来,忍不住地催促了一句,进而又补充道:“大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唯有保住了女真族,唯有保证后金不灭国,咱们才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放心吧,范先生,本汗明白这个道理~”
皇太极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这句话,在这一刻,就好像做出了一直困扰于他的艰难决定,进而缓缓说道:“本汗这就派出一个使团,前往北京城,不惜一切代价地也要与大明和谈成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