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4日,凌晨两时,黄楼东院。
夜空中阴云密布,星月无光,这个晚上是非常典型的适合干杀人放火勾当的月黑风高夜,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原本在这个东院里执行巡逻警戒人物的十多个东北军士兵都已经不在岗位上了,冷风飕飕,八个精壮彪悍的军人杀手一声不响地埋伏在一间房间的窗户外和门外,静静地等待着下手的时机。八人为首者腰间佩着手枪,但没拿在手上,他们手中都拿着雪亮的刺刀,因为他们要展开的是暗杀,不是进攻。枪声会惊动隔壁院子里的和整个黄楼外的人,为了悄无声息地干掉房间里的目标,八人准备用刺刀下手,毕竟这个暗杀命令不是高层下的,而是一小撮激进派军官擅自做主,所以不能大张旗鼓,而是要稳准狠且无声无息地一刀致命。
为了达到秘密暗杀的目标,八人准备等房间里的人睡着后再下手,避免目标会发出叫喊。
房间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这八人的目标,即蒋介石的二儿子蒋纬国。
八人在房间外屏气凝神地等待着,耐心地等着蒋纬国睡着,但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八人开始沉不住气了,开始等得不耐烦了,因为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蒋纬国却一直没睡觉。
“他妈的!”杀手们为首者在心里狠狠地且恨恨地骂了一句,“种猪吗?都搞两个小时了,还没完没了的!这个狗日的小蒋!精力还真是旺盛!说不定老子都不用动手,他就已经死在女人身上了!”
对于这八个杀手来说,耐心等待下手机会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必须高度绷紧神经,周围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他们心神颤动,而最可恨的是,目标居然到凌晨两点都没睡着,而最最可恨的是,目标之所以一直没睡着,是因为在忙着干那事。
因为深夜的万籁俱静、鸦雀无声,所以房间里传出的男人喘气声和女人喘息声以及床的嘎吱嘎吱声格外清楚。事情是非常明白的,房间里,蒋纬国和杨梅在进行着某种“少儿不宜的运动”,所以两人一直没睡觉,使得埋伏在房间外准备杀蒋纬国的杀手们不得不在房间里传出来的淫靡声中苦苦地等待着下手时机。如果有外人在场,一定会觉得这一幕又令人毛骨悚然又令人莫名想笑:深更半夜,八个杀手埋伏在蒋纬国房间外,准备等蒋纬国睡着后取其性命,但蒋纬国一直没睡觉,在房间里忙着干那事,杀手们不得不在蒋纬国干那事时发出的少儿不宜声音中继续等待。如果蒋纬国是“快枪手”,那么他很早就完事了,很早就睡着了,很早就没命了,但蒋纬国今晚表现得“非常出色”,精力旺盛得就像打了兴奋剂,没完没了,坚持时间很长,并且一次又一次,前赴后继、连续不断,害得外面杀手们一直没法下手杀他。杀手们是在午夜十二点趁着警卫部队换岗时混进来的,但他们来的时候,蒋纬国就在干那事,等了两个小时了,蒋纬国还在干那事,而在这之前,已经有两人在房间外进行监听和监视了。
忍无可忍的等待中,外面的杀手们都开始佩服蒋纬国了:这个小王八蛋,心理素质真是强悍,或者说真是不知死活,明明已经身在龙潭虎穴里了,居然还这么肆无忌惮,晚上还这么逍遥快活,他难道不知道他随时会死在西安?另外,这个小王八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床上持久力”居然如此了得,八点钟结束第一次,以为他会睡觉,没想到他就休息了十来分钟,然后开始展开第二次,结束后还是没睡觉,跟那个女人说了半天的废话,十点钟展开第三次,十二点展开第四次,现在是凌晨两点,正在第五次冲锋陷阵。
“他妈的!”杀手们为首者恨得牙痒痒,“欺人太甚!居然让老子们听了两个小时上床声!等下手的时候,老子一定先阉了他再宰了他!”
凌晨两点半,终于完事了的蒋纬国和杨梅相依相偎着休息,蒋纬国感到睡意犹如潮水般排山倒海地涌上了他全身和脑子,短短一分钟不到,他就睡得像死猪。
黑暗中,杨梅闭目养神,她不敢睡觉,因为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房间外,杀手们开始准备下手。按道理,目标熄灯睡觉后,起码还要再耐心地等半小时,确保目标彻底睡死了,但是,杀手们已经等了两个半小时,一来等得不耐烦,二来继续等待容易节外生枝,导致整个计划付诸东流,加上沉不住气了,因此在短短十分钟后就开始动手。
寂静无声的黑暗中,一把钥匙被插进门锁里,然后轻轻地旋转,金属的摩擦声非常微弱,但在屏气凝神聆听动静的人听来,却犹如警报声般响亮刺耳。
门被无声地打开来,八个黑影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手中刺刀在黑暗中闪耀着黯淡白光。卧室里的床上,蒋纬国发出熟睡的呼吸声,他睡得非常死,此时他的状态就跟植物人差不多。
八个杀手一步一步地走上前,都屏住了呼吸,绷紧了神经,咬紧了牙关。
漫长的一分钟后,为首者已经走到床边,他右手拿着刺刀,左手则拿着一支没有打开的手电筒,虽然近在耳边的熟睡呼吸声告诉他,要杀的目标就在眼前,但他必须要无声无息地杀死目标,所以他打算在最后一刻打开手电筒,确认目标咽喉位置,最后再猛地一刀割下去,既能一刀毙命,也能让蒋纬国在临死前无法叫出声。
忍住狂跳着的心脏,为首者准备按下手电筒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