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虽然结束,但战争带来的伤害才刚刚开始。
死亡的村民意味着一个个濒临破碎的家庭,遭到污染的田园带来的将是一个欠收的明年。还有那些仍在黑夜中燃烧的房屋,散发的不是光明而是绝望……这一切就像灭顶之灾一样压在杜佛人的头上。
尤其残酷的是,这是一场没有收益的战争!
由于不涉及领土争夺、没有宝藏,甚至连那些烧死的吸血生物连尸体都未留下……这意味着什么战利品都不会有。那么杜佛承受的损失该由谁来补偿?
靠沈言?
可沈言仅仅拥有庄园所有权,他并不是当地领主——没有效忠关系,自然就没有相应义务!何况他自己蒙受的损失也十分巨大,由于提供房屋来保护村民庄园的主体建筑在怪物进攻中塌了三分之一(一半是被螃蟹怪拱塌的),这一点有目共睹。
那靠领主?
领主要是口袋有钱,还会把唯一的领地杜佛庄园给卖了吗?
从地窖中走出来的村民们看着周围的断壁残垣,表情一片茫然。渐渐的,有人哭了起来。然后哭声像传染一样越来越多,最终变成无数人站在庭院里嚎啕大哭。
*****
沈言的变身虽然很快结束,但那股狂热的暴戾却仍盘踞在心头,挥之不去。
尤其是那些哭声,让他的心情愈发狂躁!他很想将眼前这一切统统扯碎,庄园、弱小的人类、晶壁、甚至位面!那条通往真实(深渊)的大路被层层堵塞,让他极想要毁灭一切!
沈言知道那是变身传奇炎魔的后遗症——要知道抵达完美之境的传奇炎魔,恐怕遍数无底深渊都没几个,体验一次留下点儿后遗症很正常——毕竟以他现在的境界想要控制完美传奇,还差的太远。
完美炎魔,可不仅仅是炎魔燃烧领域空前强大,还代表此炎魔的混乱邪恶本质与深渊的高度统一。
那一刻它就是深渊!
而沈言曾与深渊合而为一……
此时此刻,哪怕沈言清楚的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源自血脉的邪恶本能依旧无法遏制!人类和月精灵的血脉就是俩打酱油的在旁边看热闹,在正邪之争中p用不当……沈言深深感慨,果然啊,我过去的一切行差踏错、性格逗逼,全都是血脉犯的错,与我本人无关。
好在这些村民还很淳朴,哪怕哀伤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没人做出冲过来抱大腿这种行径。否则沈言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忍得住,将拦在面前的人撕成碎片。
“富提,这里交给你了……尽量安排好大家,别怕花钱。”沈言哑声吩咐道,他转头,视线一刹那就捕捉到了那个想要躲开的身影。“尼基塔,你也带人帮忙!”
不容拒绝。
被叫到名字,外表是瘦弱男性精灵的尼基塔僵了一下,无奈的转身行礼。
“是……老师。”
“就这样。”沈言转身朝主楼走去,面前的人群飞快分开。
沈言低着头,双手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任谁都能看出沈言现在状态不对。
考虑到之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又觉得似乎这样才是正常的——如果沈言真的能轻描淡写做到那一切,那国家在他面前还有存在的意义吗?所谓强大的尼弗迦德帝国,恐怕也会在他一个响指间灰飞烟灭吧。
*****
沈言以为他终于能回卧室睡上一觉,至于能不能搞定副作用,只能睡醒再说,他现在精神上像压着座山般疲惫。哪知道就在他要进门的时候,又有一双脚站在他前面,挡住了大门。
“真以为我怎么都不会生气?你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然后他一抬头,却看见了一张完美的脸孔。薇薇恩·塔布里司双手交叉着垂在身前,拦着他的路,甚至在他停下后还主动向前一步,将之间的距离缩短到零距离,把自己靠在沈言的胸膛上。
“我能帮你。”她看着沈言的眼睛说道,沈言从她纯净的眼神中读到了深切的关心,一瞬间很想躲开。
“你别想逃走,沈言,我见过你这种状态,你现在需要我……强忍着会越积越多,你现在需要的是发泄……抱我上去,我可以的!别担心别的事,从你帮我解除诅咒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人。”
听了薇薇恩说的沈言还要楞一下,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说起来,他现在的状态确实和战争后遗症有些相似——在热兵器主宰战争之前,当面厮杀的战争对士兵的影响更加严重。战场上近在咫尺的鲜血、断肢、肠子还有逝去的生命,对人类心灵造成的冲击难以想象。
有些杀戮过甚俗称“杀上头”的士兵,很容易就会陷入到嗜血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哪怕战斗结束后依旧非常暴力。因此像在军营中设置营女支,或者将军对士兵在大战后劫掠的行为视而不见等等,其实都是朴素但有效的调节士兵心理的办法……
薇薇恩美丽、纯洁,就站在沈言触手可及的位置。
沈言看着拦住他的少女,如果顺从心中的情绪,他确实很想就这么把薇薇恩抱上楼去,蹂躏她,夺走她的一切。他相信虽未必会起决定性作用,但肯定比睡觉的效果好,也能有效的安抚心中的暴戾……沈言一声叹气,可惜,他做不到。
“对不起……”
然而还不等他说出拒绝薇薇恩的话,身后就突然有个女声插了进来。
“等等!如果是那种事情的话,”尼基塔从角落的阴影中跃了出来,她眼神躲闪着沈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