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寒雨连绵。
哪怕是童话王国陶森特,在冰冷的雨中也失去了一向明朗的颜色。
希里找到正在实验室忙碌的沈言说道,“他们来了。”
“我知道。”沈言头也不回的答道。
他淡然自若的完成了手里药剂的最后一步配置,分装到六支金属小瓶内,然后伸手在墙壁上一拍。墙壁翻转,露出金属质地的背面,和上面挂着的两个旅行用的背包。“一人一个,”沈言说,他将六支金属小瓶分别放进背包的格子内。
“你早准备好了?”希里惊讶的问。
因为她发现背包内部被分成十几个格子,每个都鼓鼓囊囊,里面装满了沈言制作的药剂。而每个格子外面都用油性笔写着用法和药效,只要仔细些就不会搞错。如此精心的准备,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能做到的。
“当然,睿智如我会对此早有预料并提前做好准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沈言奇怪的反问。“环城牌传送背包,你值得拥有。”
“……并没有。”希里被噎了一下,“可为什么是两个?”她有种期待,但不敢确认。
“当然还有我的,让你一个人走不放心,我送你一程。”沈言微笑。
果然!
笑容从希里的心底绽放开来。
*****
维吉玛宫廷,皇帝的书房。
恩希尔·恩瑞斯面如铁石的坐在书案后,眉头微皱的批改着永远都批不完的公文。自从陶森特返回之后,他就恢复了每天工作18个小时的状态,而且工作后仍然精力充沛的可以满足女人。
如果说有什么改变的话,应该就是他多了个喝红酒的爱好。
恩希尔皇帝会在不影响思维的前提下,稍微多喝上几杯。可没人能搞清楚那个红酒的牌子和来源,无论有什么心思也都无从下手。他们也曾试探着、顺着运输路线反向追查过。可那些派出去的人手仅追查到陶森特,然后就全都无声无息的消失,半点线索都没留下,就像被齐齐魔拖进地底吃掉了一样。
密探头子特雷格走进皇帝的书房,站在阴影中鞠躬并说道,“陛下,那些……狂猎又出现了。我们的第四军团就在二十公里外待命,要发起攻击吗?”在尼弗迦德境内,恩希尔的控制力和情报能力都得到极大增强,发生在陶森特的事他几个小时后就知道,这种反应速度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实时”了。
特雷格侯了小半会儿,才听见皇帝头也不抬的问,“我记得,上次情报说希里住进了杜佛庄园?”
“是。”特雷格猜不到皇帝的意思,只能用尽可能简短的回答道。
“嗯……那就把人全撤回来吧。”恩希尔皇帝说。
“什么?”特雷格稍稍等了一下,确定皇帝陛下不会做任何解释和后续说明之后,再度鞠躬退了出去。
一直到屋里没人,恩希尔才放下手里的公文,脸色稍微松动了一些。
狂猎的问题,恩希尔始终认为不算是问题——一场战争从发起到结束,具体到战斗的问题只占15,真正占大头的是政治问题。包括治权融合、领土分割、居民统合、恢复生产等等,这些问题才是重中之重。可狂猎不同,和这些异世界生物没有妥协也没有国土可占,仅是单纯的战争与和平,生存与毁灭。
处理这些事,一位将军足矣。
“我既然把女儿交给你,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
“我讨厌这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狂猎的指挥官伊勒瑞斯在心里说道。
他勒马的同时抬手让骑兵队停下,抬眼看向拦在道路前的那两个人。而他追击的目标希里,就大大方方的坐在马背上,停在距离他不到二十米的位置!
而另一个则是他无比痛恨、讨厌但又无可奈何的人——沈言!
“嗨,好久不见,伊勒瑞斯你还好吗?最近过得怎么样?”沈言笑呵呵的抬手跟伊勒瑞斯打招呼,就像见到老朋友。“有没有便秘?失眠?肝硬化?你这是压力太大,要注意调节啊。”
伊勒瑞斯强忍着立刻发起攻击的冲动,他抬起狰狞嶙峋的铁手套按在自己脸上,“咔嚓”一声将头盔的铁面拆卸下来,露出苍白坚硬的面颊。
“沈言,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以为我们之间两清了。”他说。
“怎么可能?”沈言惊讶的指指自己,“你看我像那么大方的人吗?老子不把你们全弄死怎能罢休!”
伊勒瑞斯无语,他还觉得能放过对方已经是最大的让步,那知道沈言居然从没这么想过。可在沈言看来,你丫追着我砍了几个星期现在跟我说两清?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你以为你是世界主角啊!
于是双方僵在了那儿,一时间剑拔弩张。伊勒瑞斯身后的骑兵整理成冲锋队形,希里紧张的握紧了剑柄。伊勒瑞斯真的很想一挥手就开始冲锋,可他想起沈言的难缠程度,还是犹豫了。
他不想将这里再打成一场乌德维克岛那样的烂仗……
艾恩·艾尔最近的局势相当不容乐观。
先是步步紧逼的白霜之灾忽然停住,并有了消退的迹象(其实是老龙实力回升,暂时挡住混沌之风,并未从根本解决问题)——虽然可笑,但这对征战异世界的狂猎来说,其实是伤及根基的重创!
因为狂猎每次入侵打前锋的都是让万物冻结的白霜。过去的白霜是狂躁的、冲突的、膨胀的!只要给一个“气孔”,不用控制白霜就自己向“气孔”疯狂宣泄,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