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里不可能再给我们加人手,除非能确保抓住目标。你今天也看到了,这个案子其实不重要,连沪市那边都对这个案子不怎么上心……确实,看起来就是一场闹剧。除了那块玻璃还有一顿饭没造成什么损失,也没有任何人员伤亡。那孩子其实我看着还不错,就是糟心了点儿,小兔崽子!”想起下午的事儿,李姐要咬切齿。
“唉~”男警察也愁。这活儿做好了没啥功劳,做不好麻烦一堆,又跟老百姓的幸福感没啥关系。就在两个人都有点儿消沉的时候,李姐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是你!”在男警察诧异的目光中,李姐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和颜悦色的对着电话说到。
“咳咳~沈言是吧,沈言啊,我呢,年纪比你大,你可以叫我李姐。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看你的案件资料。你的事儿吧,说大也不大,我看了看,如果你当时就留下说清楚,可能都够不上刑事问题,你说你跑什么?你下午也不该跑!
跑了和尚,你还能跑了庙?你好不容易找的工作不要啦!你房子也不要啦!我跟你说,现在房价死高死高的,民事责任就是赔钱,你有房子在手里,还怕赔钱吗?啊,听你李姐的,来所里……姐给你算投案自首,听见没?完事儿直接回家过年!
有啥不懂的,你当场问姐,姐教你怎么说。你这事儿,就是年轻人脑子一热瞎胡闹,但千万别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听懂了嘛!你说什么?”
“我说,李姐,你知道我原来是做什么的吗?”电话另一端,沈言正将一摞钱拆开,然后随意的往地面上一撒,一边说到。“您肯定知道我原来在咱们市的卫生检疫科工作对不对?但您肯定不清楚的是,我都干了什么。
这么说吧,工作两年,被我拦下的不合格肉类,能装满一艘万吨油轮,论价值少说也好几个亿!好几个亿啊……出事儿那天,我正好在监督一批不合格肉的焚烧填埋,然后从焚化厂回来……”
嗯,我说的都是事实,什么都没有暗示——如果你觉得这两者之间有关联,那一定是个人原因。
您叫“李姐”,理解上肯定没问题对吧。李姐沉默了,心情很沉重。
她不是刚刚工作的傻白甜,她知道这个社会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相比起案卷描述里的那个“神经病”,她更愿意相信刚刚听到的内容——沈言说的一点儿都不难查,不可能是假话!
这边刚刚打击完变质肉,那边就出事儿,可能是巧合吗?可能吗!
沈言躲起来,到底是在躲警察,还是在躲……她的目光,跟正在旁听的男警察对视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男警察刚刚工作,棱角尚未磨平,这时候气得眼睛瞪得溜圆!只是因为尊重李姐,才没说话。
想想沪市移交过来的卷宗内对此事只字未提,细思恐极啊。
这也是沈言的目的之一,别忘了,虽然黑衣人被“消除”,但某大厦的一楼大厅内,还扔着一地的枪械呢(黑衣人死后留下的)!那玩意儿可都是制图室的特产。沈言相信这个“解释”早晚会传出去,然后让更多的人细思恐极!
“艾欧的规则”漏洞颇多,就像潘妮说的那样,大神没心思一一去弥补到完美。
到时候就会出现,“大批找不到来源的枪械为何突现闹市区?监控为何拍下公路上大段“空白”区域?公交车莫名晚点为那般?某进口商发誓曾遭威胁有何难言之隐?警方闭口不谈案件的种种不合理之处,是谁发出了封口命令?这一切的背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咳咳,我编不下去了。
一般电视剧演到这儿,警察肯定还是会劝对方来自首,并且还要拍着胸脯说,“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绝对还你一个清白!”……然后来自首的嫌疑人就被人搞死了,主角愤怒之后爆种,大杀四方……当剧情结束时,他拿着花束出现在墓地,轻轻的对着墓碑说,“坏人得到了惩罚,你可以安息了”。
安息你妹啊!我最恨的那个人是你!
“保护好你自己。”现实不是电视剧,李姐能这么说已经担了很大的干系,要知道在场的可不止一个人。
“谢谢!对了,过年了,送你一份不是功劳的功劳罢。”沈言打电话,原本也不是为了调戏警察。他拆开靠近房门的厕所的水管,让水直接流到地上。水冲着地上的大额钞票,朝着大门边涌去。“xx小区xx栋xx号漏水,住户恰好不在家中,您要是没事儿,不妨过来瞧瞧。”
挂断电话,沈言看看被扬得到处都是的钱,摆在桌面上的护照,还有逐渐增高的水……飘然而去。
白马曾骑踏海潮,由来吴地说前朝。眼前多少不平事,愿与将军借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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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沈言的房子与“漏水公寓”在平面上连一条直线,那么以这个直线构成的两个等边三角形,一个顶点在马路上,另外一个顶点,是位于同一小区的另一幢更高的公寓楼。
在这幢公寓楼这侧的某个闲置房内——别怀疑,现在的空置房真的很多。虽然“平均”后是30,实际上我们都知道是被平均的,空置房还是主要集中在某些区域——沈言守在窗前,静静的同时观察着两个位置的情况。
他拿着一张纸,写下一些这世界只有他能看懂的符号。这上面记录着他返回制图室的世界后,都碰触了那些“点”——譬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