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此。
喜善殿中,小夏搂着奶妈安然入睡。
而头顶上的宇文珩,嘴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鸡腿骨头,眉头蹙起,不似什么好脸色。
这小丫头,气死他了!
呸!吐了那鸡骨头飞了出去,大将军脸色不善,那出尘容颜自然也甚是阴云密布。
这淑歌是知道他在伺机而动还是怎地,如何这般折磨于他?
想他千里迢迢而来,便是特意留下来看看她在梁国皇宫的景况。
这公主看来的确不是值钱的公主,却是被这梁国的皇帝随意搁置在了这般破烂的犄角旮旯。
还以为淑歌在母国如何感天动地,和亲人相拥而泣。
搞了半天,却还是只有个一个奶妈在照顾她。。。。。。
宇文珩心中不太舒坦。
他用自己的元帅令牌给这丫头开道,可不是让她来这儿喂蚊子的。
人,既然梁国皇帝送给了她,便是他宇文珩的没错。
因为养病之故,他将她好不容易送回来后,却不加善待。
说来,也是在拂他宇文珩的脸面。
他的女人住这种地方,简直是在打他宇文珩的脸!与他存心作对不成?!
大将军抱臂,仰面躺在屋顶上,无语凝噎,朝着夜空置气。
左思右想,认为自己如此怄气,便是因为梁王此番安排,怠慢了淑歌,是有损他宇文珩的声威,于大秦的国威也甚是没有放在眼中。
就是如此吧回了母国会这般落魄,便是揪了心。
果然是因为关乎颜面尊严的问题!
不然,他也着实想不出其他的理由,能让他这秦国第一杀将为了一个贡女的际遇而这般愤懑不平,看着淑歌受难心都疼了起来。
真想把这丫头再接回去。
在他身边,起码也不用住着叫花子一般的破地方。
然而,大将军没有忘,他此遭到底是为何而来。
是传国玉玺而非淑歌。
这红颜的际遇虽是让他挂念,可皇帝陛下却还一心盼着他凯旋而归,带着这象征天命正统的玉玺回去。
孰轻孰重,他宇文珩心中很清楚。
三日后,若是成功取得了玉玺。
他自个儿能顺利脱逃也得花九牛二虎之力。
若要再带淑歌一同走,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
宇文珩如此想着,目光却顺着这屋顶的破洞顺势看了下去。
这脆生生的可怜身躯,还如个孩子一般窝在那张夫人的怀里,这般无依。
舍下她,该是情理之中的决定。
却不知道何故,让宇文珩感到了莫名忐忑。
这笨蛋,在哪里都不懂过刚易折的道理。
遇到他宇文珩大人大量不与她斤斤计较是她运气好,那臭脾气,还有气死人不偿命的犀利嘴皮子。
闯祸,怕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这大梁皇宫里,料想也没谁这般容忍着她。
月华下,大将军忧心忡忡,竟然是为淑歌的前途操心起来。
此时此刻,他该是处心积虑思量那传国玉玺的归处才对。
想想如何运筹帷幄,势在必得。
可不想,躺在这喜善殿的屋梁之上,却扬起了这般的柔肠百转寸寸悱恻。
啧,不对啊!
他替这个丫头考虑良多为何?
这小女子,也就一个区区贡女罢了!
宇文珩意识到自己的心绪沉陷在这种忧心忡忡之中,顿时想到来梁国之前,阿凛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阿珩,你这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迟早折在这丫头手中!”
。。。。。。
嘁。
宇文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是嘴硬地在心中反驳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宇文珩英明神武,江山和美人自然兼顾,如何会昏了头了?
想着,宇文珩又偷偷往下张望。
看着床榻上的女孩,轻轻起了鼾声梦呓,便是偷笑。
望着那人的身影,这人的眼眸里掠过流光,比那天空划过的流星还要闪亮。
这冷宫里起了虫鸣,和着他微微涌起的心潮。
这丫头睡着的模样真是娇俏。
勾起的唇,按捺不住的心跳。
自己大约都未发觉,他早已经将这人儿看得太过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