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安抚道:“真是委屈你了。你在我心目中自然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以取代。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巡抚那边,也不好得罪……”
顾影哼了一声:“娶一个巡抚千金对你的仕途有好处,这大道理我爹已经给我讲过了,不用你再重复。谁让你是大官呢,做你的女人就要接受身边妻妾成群的事实……我也明白,除了我,不可能只有苏姐姐一个人……”
陈雨正义凛然地说:“你放心,这次我去登州,就是要跟巡抚摊牌,娶他的女儿可以,但是必须和你平起平坐,两头大,要不然的话,宁可得罪他,我也不娶他家的千金!”
这么一说,顾影反倒为陈雨担心起来,她皱眉问道:“你态度这么强硬,不会出什么事吧?你不用太担心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名份上面让着那边一点,无所谓的。”
陈雨笑眯眯地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在耳边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一亲立刻让顾影心软了,然后耳边炙热的呼吸更是让她脸红心跳,感觉浑身都没有了力气,只想躺在他怀里。她喃喃地说:“谁让人家喜欢你到骨子里呢,只有任你欺负了。”
安抚了顾影之后,陈雨出发前往登州,走海路速度很快,一天时间就抵达了目的地。
巡抚衙门内,陈应元“亲切接见”了这个炙手可热的政坛新星,同时也是自己未来的乘龙快婿。
陈雨主动提起了两家联姻的事情:“抚台厚爱,在下感激涕零。只求抚台和陈小姐不嫌弃在下是一粗鄙武夫就好。”
陈应元见对方态度鲜明,心中大定,抚须笑道:“陈指挥使太过谦了,卓儿都说你是允文允武,又哪里粗鄙了?”
客套一番后,陈应元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不知道陈指挥使和顾家的婚约如何处置?”随着陈雨地位的提升,这是他眼下唯一介意的事情了,按他的想法,自然是和顾家解除婚约最好。
陈雨沉吟道:“抚台不问,在下也是要说的。顾家的小姐与我有婚约在先,而且并无过错,如果为了迎娶陈小姐而抛弃她,世人怎么看我?恐怕对抚台的口碑名声也不利吧?”
“这个……”陈应元也踌躇不已。做官的都爱惜羽毛,名声对于文官来说非常重要,自然不能背上一个以权势压人的骂名。他有些后悔,当初要是趁着陈雨还籍籍无名时,快刀斩乱麻把这桩婚事敲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现在陈雨已经是堂堂正二品的左军都督府佥事、威海卫指挥使,加上他这个封疆大吏,两家一起逼着顾家解除婚约的话,树大招风,只怕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可是陈应元自己也明白,陈雨只是一个副千户时,他是不可能推动这门婚事的,所以一切假设都没有意义。
陈雨见陈应元纠结,趁机抛出了解决方案:“在下倒有一个笨法子,请抚台看是否可行?先迎娶陈小姐为正妻,然后再娶顾家小姐,对外以陈小姐为尊,关起门来不分大小,给对方一个平妻的名义。这样也算两全其美,抚台觉得呢?”
“平妻?”陈应元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没有吃亏,也不会坏了名声,便点点头答应了,“只要卓儿是明媒正娶进的门,保证大妇的地位,其余都是细枝末节,都可以商量。”
陈雨很高兴,这件棘手的事情就这样摆平了,陈家、顾家两边都没有意见,一团和气。
他趁热打铁:“至于提亲和婚期,可能要往后推一推,因为在下马上就要去朝鲜,那边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这个可以,男人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误了正事。”只要敲定了婚事,时间往后推一推,陈应元并没有意见,何况陈雨是去海外“开疆拓土”,干得越好,将来的官职和地位越高,他当然乐见其成。
说完了私事,陈雨就谈起了公事。他特意跑一趟登州,当然不会仅仅为了这么点小事。
“抚台,在下在铁山开卫建衙的事情,想必您也听说了吧?”
“这事本抚自然知道,好像听说你在那边干得风生水起,圣上也很关注。”
“抚台清楚这事就好。有件事还要求抚台帮忙……”
陈应元佯装生气:“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这么见外?自家人之间,用得着一个求字吗?”
“是是,抚台说得对。”陈雨陪笑道,“这事其实很简单。皮岛紧邻铁山,是东江镇的核心所在。这岛上不仅有数以万计的军民,地理位置也是非常重要,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我经营铁山,皮岛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陈应元点点头:“皮岛扼守要害之地,的确紧要。不过东江镇还未裁撤,营兵和卫所又不是一个体系,你要怎么拿下,又让我怎么帮你?”
陈雨狡黠地一笑:“听说东江镇的粮草绝大部分都是依靠朝廷拨付、登莱转运?”
陈应元也是老江湖了,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懂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找借口减少或者停止转运到东江镇的粮食?给你创造控制皮岛的理由和机会?”
以皮岛为代表的东江镇大部分岛屿都不能种植粮食,人吃马嚼全靠朝廷拨付,粮食一断供,等于釜底抽薪,让东江镇走投无路。而陈雨坐拥铁山近万亩屯田,用粮食来控制东江镇并不难。东江镇在朝廷心中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户部拨付下来的粮饷也是一年比一年少,陈应元拿捏东江镇,自然有的是理由,而且不会承担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