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闲谈,相安无事。次日上午,尼古拉请了星空集团的一位运营执行官来。这是个看着很严肃的中年人,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煞气,不像是好说话的主。在尼古拉面前,他显得非常和善,但是对魏斯说话的时候,神态和语气就要冷板许多。他告诉魏斯,飞机制造工厂的旧生产线确实考虑转让,目前已有几拨潜在买家来联系过了,初步接洽的价格在2000金克朗左右。如果将整条生产线打包回家,完全能够满足普通农用飞机和中短途邮政货运飞机需要,少量搭载乘客或是用于短距离观光也是可行的。
2000金克朗,跟尼古拉的估价相差不多,但她的估价是基于自建生产线,而不是一条已经磨损折旧的二手生产线,感觉这是坐地起价的节奏?退一步说,就算价格可以谈,这种没有改进余地的二手生产线犹如一柄双刃剑,好处是可以让工人迅速掌握飞机生产技术,坏处是必然成为制约企业快速发展的硬伤,有没有必要往狠里砍价?
看过对方提供的技术资料后,魏斯思量了一会儿,伸出三根手指:“抱歉,这样一条生产线,我最多出300金克朗。至于其他潜在买家,他们愿意出什么价格,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如此杀伐果断,让对面这位运营执行官目瞪口呆,尼姑来一开始有些懵,紧接着却开始偷笑,也不知她是在笑魏斯乱砍价,还是觉得他现在这种讨价还价的模样很滑稽,反正她只是技术总监,经营方面的事务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位年龄看起来比魏斯大了十来岁的运营执行官,很快从震惊状态恢复如常,他摇摇头说:“先生,我们又不是军方在处理冗余物资,半卖半送,支持社会各界积极恢复经济。这条生产线的价值我们评估过,正常使用10年、年产200-300架飞机,按20-30的成本利润率来算,它的商业价值在4000金克朗以上,如果管理和运营水平较好,未来盈利还可以再提高一些,所以,我们对它的合理估价是1600到1800金克朗。如您所说,别人报价多少是别人的事情,今天既然是我们莱博尔德总监找我来,我也就不说那些虚的。这条生产线的转让要想顺利通过经理会和董事会,最低不能少于1500。”
“您说的是收益法,可是用成本法来计算,它的价值也就100金克朗左右,考虑到相关税费和适当的浮盈,我最多出300。如果你们非要1500或者1600,那么很简单,我会花一个冬天的时间,用大约600-800金克朗新建一条技术更高的生产线。几个月的时间,我们还是等得起的。”
运营执行官一脸诧异地盯着魏斯,思虑片刻,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我回去跟我们的首席运营官沟通看看,听听他什么意见。高层也许会从不同的角度考虑,但那些是我无法预料的。”
魏斯笑着表示理解。
运营执行官走了之后,尼古拉神秘兮兮地问:“你还真知道什么收益法、成本法?”
“开什么玩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道理你没听过?”魏斯一本正经地说。其实,他在大学里上过基础经济学的选修课,那门课的内容原本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但讲师是个极其幽默的老头,以生动活泼的方式将经济运作的基础知识传授给了学生们,很多知识点魏斯迄今依然牢牢记在脑海中。
“哎,要是价格能谈拢,你真打算买这条二手生产线回去?”尼古拉又问。
魏斯听出了弦外之音,他连忙叮嘱尼古拉,这就是一笔正常的买卖,犯不着为这点事情去赊人情账。有些人情是正常往来,有些人情有可能带来无尽的麻烦。有洛林地方议会选举舞弊案这般现实的教训在前,凡是还是小心谨慎比较好。说到这里,魏斯不禁调侃说,布鲁克斯那“阴魂不散”的家伙,这几年貌似跟洛林较上了劲,一有大事发生,总能够看到他的身影。
说完这些,又回到了尼古拉钢材的问题,魏斯表示,只要价格合适,把这条用了还不到三年的生产线买回去,再正常使用五六年不成问题,消化了技术,培养了工人,再自建更好的生产线,,岂不美滋滋?
这般分析也有道理,尼古拉不由得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魏斯接着说,如果价格谈不拢,那就照他之前所说的,花几个月时间组建一条新的生产线,这样做虽然耗时耗钱,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摆脱思维束缚,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新的技术起始点上,长远来看,其实要比买二手生产线更有意义。
“如果真要组建新生产线,我可以给你们找几个靠谱的帮手,不花人情的那种!”尼古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亲自带队去。”
“这算兼职还是跳槽?我要给你开多少薪水?”魏斯打趣道。
“不是说了吗?你要是想把我挖去帮忙,象征性的给点就行了。”尼古拉给了他一个俏皮的表情。
“那不行!”魏斯半开玩笑的说,“必须要更高的薪水才叫做挖角,那样你在你父亲那里也好交待啊!”
“他?”尼古拉撇了撇嘴,满脸不乐意地说:“他在意的不是这个方面,如果我换了一份不用飞行的工作,哪怕薪水只够养活自己,他也会乐于接受,反正就是不希望我驾驶飞机在天上飞,总觉得危险性太高。”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不免又要提及尼古拉哥哥阵亡的伤心事。魏斯连忙岔开话题:“第一阶段,我们只是生产性能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