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本就没有真想杀梁仲业的念头,刚才只是一时被逼得失了方寸,才随口说出一个杀字。
哪曾想常绿云这丫头气头比自己还急,真就动上手了。
“绿云,放下剑,梁先生与我有大恩,切不可再有动粗之事。”
“哼。”常绿云白了李沐一眼,“主不象主,臣不象臣,还不如逍遥江湖来得自在。”
话虽这么说着,可剑终究是收了起来。
常玉这才松了口气,狠狠地瞪了常绿云一眼,转头对梁仲业道:“二弟还不赶紧向少主陪罪。”
梁仲业伸手摸了下脖子,虽然常绿云没下狠儿,可剑刃锋利,终究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听见常玉的催促,梁仲业向李沐躬身一礼道:“属下跋扈,请少主责罚。”
李沐看着弯腰施礼的梁仲业,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一会的功夫,李沐已经想明白梁仲业用意,这是在逼自己暴露身份,然后与李世民明刀明枪的干啊。
先不说梁仲业究竟有没有异心,单就这种做法已经令李沐心寒。
在李沐看来,梁仲业就是一把枪,可如今这把枪居然有了它自己的思想,这叫李沐如何放心?
“梁先生起身吧,这事你虽然做得不妥,但也是为了替亡父报仇一时情急,罢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
梁仲业依旧躬着身道:“谢少主不罪之恩。”
李沐转向常玉道:“常大叔,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善后吧。”
“喏。属下在想,是不是派人去擦拭掉那行字?”
李沐听了心中一动,到现在还没有血案的消息传出来,那表示还没有人发现案情。
那回去补救或许是个办法。
李沐的沉默让常玉觉得是默认,于是便向梁仲业施了个眼色。
梁仲业冲李沐一抱拳,向门口走去。
李沐看着梁仲业的背影,心中一跳,“且慢。”
梁仲业不解地回过身来。
李沐凝眉道:“现在去补救的风险太大了,单凭一行血字,官府未必能找得上你们,就算找上你们也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够安排善后了。可如果现在去擦拭,万一官府的人撞上,反而不打自招了,更何况还不知道,会不会是官府故意封锁消息。”
常玉与梁仲业相视一眼,“少主说得对。”
“从今天起,所有在京的狼牙卫成员都要收缩活动力度,把见不得光的人员全部送到各州分部。”
“少主放心,在京人员皆是本地户籍,都有可靠身份掩护。”
“那就好,但参与昨日行动的人,都要送出京城,以防走漏消息。”
“是。不过属下与二弟是否也须离开京城?”
李沐想了想,这时候常玉离开,那狼牙卫就没主事之人了,于是道:“常大叔还是留在京城,狼牙卫离不开你,只是你要万分小心,同时安排好随时撤退的方案。梁先生嘛,还是离开避避风头,随便巡视一下各分部的情况,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常玉、梁仲业抱拳应道:“属下遵命。”
“到现在,没有传来血案的消息,那表示至少到现在,还没有被发现,赶紧趁这个空隙,料理一下收尾,检查一下是否有痕迹可寻。”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梁仲业应完,便转身离开了。
李沐看着梁仲业的背影,不自禁地摇摇头,心中有一丝担忧无法消去。
常玉很明显也感觉到了什么,他吱唔着说道:“少主,二弟心性虽然活泛了些,可忠心唯天可表,还请少主心中不要有芥蒂才好。”
李沐看着常玉道:“常大叔,你自小看着我长大,可认为我是一个不能容人之人?”
常玉道:“少主心地宽仁,属下自然明白。”
“今日之事,不是我对梁先生心存芥蒂,而是梁先生所为,失了他该有的本份。常大叔,以后绝不可再有此等事发生。”
“属下谨记。”
“你让我来,还有别的事吗?”
“有。据眼线禀报,最近京城里突然出现了一股不明身份的人,人数大概有一、二百人左右,他们分散在京城各处驿所,多则数十人,少则数人。”
李沐问道:“有没有查到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据眼线禀报,这伙人大都是江南口音。”
“江南?”李沐想不出头绪,“继续盯着,但不要惊动他们。若有发现,马上告诉我。”
“遵命。”常玉应道,“少主,属下听闻皇上让你入国子监,还将护卫营纳入了禁军,属下以为少主断不可放弃护卫营,那可是少主日后图谋大事的根基啊。”
李沐微微一笑道:“你也听说了?此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
“是。还望少主保重。”
说完,常玉转向常绿云道:“一个女孩子家,行事切不可莽撞,少主安危事大,不可掉以轻心。”
“孩儿知道了。”常绿云应道,一转脸就冲李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
离开酒楼回庄子的路上,李沐一直在想梁仲业擅自行事的问题。
李沐无法确定此事带来的后果究竟会怎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对常玉等十三卫的控制力实在太弱。
自己甚至要在事后才被告知出了纰漏。
边上的常绿云见李沐闷闷不乐,“李沐,你的梁先生不是个好人。”
李沐一听,乐了,“你是怎么判断梁先生不是好人的?他可是与你父亲一起,在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