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绿云道:“也有可能那人说谎,并不姓沈呢,要知道,有人行不必改名,坐不改姓,姓梁名业呢?”
李沐“噗”地一声被常绿云逗笑了。
此时,常绿云伸手握住李沐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有父亲和狼牙卫在,一定能找到他的。”
李沐点点头道:“谢谢。”
就在马车离开延祚坊酒肆时,酒肆边的小巷子里,有个人影一闪而没。
……。
承庆殿中。
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道宗及雍州府长史杨恭仁默默地站立着。
李世民背对着他们,站在“江山万里图”前,一遍又一遍的看着。
“多好的江山啊,玄龄,你说说,朕有生之年,真能见到这片诺大的土地尽归大唐吗?”
房玄龄坚定地回答道:“陛下只要亲君子远小人,做个明君,臣以为早则十年,晚则二十载,陛下定能如愿以偿。”
“早则十年,晚则二十载……。”李世民呐呐地重复着,“可朕已是不惑之年,还能看得到吗?”
这下殿中的所有人都躬身道:“陛下正是鼎盛之年,定能福寿绵长、江山永固。”
李世民闻听哈哈大笑,回过身来,众人才发现李世民的脸上无一丝笑意。
“朕虽然也想福寿绵长、江山永固,奈何天下有贼,不让朕安生啊。”
“臣等万死。”
“别说这没用的。”李世民悠悠道,“曲池坊血案未破,一夜之间又平添三桩灭门惨案,朕倒是想问问诸卿,明天是不是还会再出几桩血案啊?”
“臣等万死。”房玄龄等人冷汗淋漓,一时想不出应对的话,只能再次重复着这一句陈词滥调。
这时,袁仁国小跑着前来禀报道:“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有事奏报。”
“传。”
“臣李安俨参见陛下。”
“平身。李安俨,今日排查可有收获?”
“臣幸不辱命,今日率三千禁军、一千卫尉,由北向南逐次搜查,在南城昌明、保宁二坊,遭遇两伙凶徒,被禁军剿灭。之后,又在延祚坊查到凶徒主要窝点,只是……。”
“只是什么?”李世民急问道,“可是让凶徒跑了?”
“回陛下,跑倒是没跑,只是等禁军赶到时,那处宅子里只有一地尸体,臣点查了一下,共有尸体十三具。”
李世民阴沉着脸道:“十三具尸体又是何人所为?”
“这……臣还没查到。”
“大唐都城,天子脚下,三天之内,前后四桩血案,如今你告诉朕,凶徒突然全死了,莫非是凶徒自愿伏法,畏罪自尽了?”李世民声色俱厉地喝道。
“臣有罪。”李安俨谢罪道,“不过尸体的从伤势看,自尽绝无可能。”
这时,房玄龄上前道:“臣以为,凶徒莫名死在延祚坊,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城门封禁,加上禁军密集搜查,凶徒无法逃脱,引起内哄所致。二是凶徒人数众多,凶徒首领为了自己安然逃脱,才动手灭口。”
李世民微微点头道:“玄龄所言在理。那依卿之见,如何抓捕凶徒首领?”
房玄龄摇摇头道:“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凶徒应该已经全部伏法,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凶徒首领既然已经警觉,灭口之后,必然隐藏潜伏起来,凶徒敢连续犯案,必是有所准备,臣以为再想靠禁军搜捕,想来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李世民皱眉道:“依你的意思,就这么任由凶徒逍遥法外?”
房玄龄正色道:“凶徒首领既然已经到了动手杀戮同伙的地步,那就已经是惊弓之鸟,如此一人,何惧之有?如今三处凶徒巢穴皆被官府捣毁、凶徒也已授首,对朝野百姓有了交待,何必再浪费人力物力穷追不舍呢?”
顿了顿,房玄龄喘了口气道:“臣以为,长安城不可长时间封闭城门,这不仅关乎民生,还关乎大唐的颜面,更会引起各封国、州县的揣测。所以,还请陛下诏告天下,凶案已经告破,即日起开启城门,恢复旧制,以安民心。”
长孙无忌、李道宗互视一眼,一起躬身道:“请皇上下诏。”
李世民迟疑道:“可凶徒首领不除,万一……。”
房玄龄道:“陛下不必担忧,城门开启,如果凶徒首领逃出长安,那正如皇上诏示的一样,长安城风平浪静了。如果凶徒首领继续隐藏在长安城内,那外松内紧,皇上可以令李安俨继续密查。”
李世民听了连连点头道:“玄龄所言甚是,那就依卿所言。”
“陛下圣明。”
“诸爱卿若无别事,就退下吧。李安俨留下。”
“臣等告退。”
等众人退下后,李世民问李安俨:“方才冲朕施眼色,是何意?”
“臣有一事要禀告陛下。”
“讲。”
“臣手下一校尉禀报,在延祚坊凶徒窝点附近一个酒肆旁,他一眼认出武功县伯李沐的马车恰好离开。”
“李沐的马车有何奇特之处吗?能让人一眼认出?”
“臣也问了,那校尉说,李沐的马车无一装饰之物,平淡无奇,正因为那马车无任何特别之处,才能一眼认出。”
李世民眉头一皱道:“你这是何意?是想告诉朕李沐与凶徒有关联?”
李安俨“扑通”声跪在地上,“臣不敢擅猜,臣只是将实情禀报陛下。”
李世民摆摆手道:“朕知道你的忠心,不会怪罪于你。”
“谢陛下不罪之恩。”
“昨天晚上案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