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要小看了李沐此人,之前长孙无忌不也说过,市面上的镜子、铁器、香皂等物,皆出于李沐之手,况且他还被圣人看重,恐怕不是好相与之辈。”
卢挺一听,笑道:“宗尹兄若是看重他的货物,不如想法拉拢他,如此一来,那些好东西不就成了我等囊中之物了吗?”
还别说,这粗人的话让其余五人相顾会心一笑,这还真是个法子,好处不能让长孙无忌一人独吞了不是?
崔尚向崔杼施了个眼色。
崔杼理会,笑对卢挺道:“子若老弟可有什么好法子,令李沐唯命是从?”
卢挺大笑道:“还有什么法子?美人计呗,咱这几家中,随便找个庶出之女,与他联姻便是。嗳……别都看某,我家中可没有十来岁的庶女可嫁。”
崔尚摇头道:“以庶女联姻,恐怕李沐未必接受。”
崔杼道:“宗尹兄也太看重此子了,就算五姓庶女,也不是一般人可娶得了的。”
卢挺突然指着郑之桓道:“维兴兄家中好象有一女,年龄正合适吧?”
郑之桓瞪了卢挺一眼,说道:“舍下却有一女,只是我大姓嫁于寒门,恐怕不妥吧?”
众人纷纷劝之,可郑之桓屡屡摇头不应。
崔尚道:“维兴老弟,这样吧,到时我等五家各出钱二万贯,凑足十万之数权当李沐送与你的彩礼,如何?”
郑之桓依旧摇头不应。
崔尚道:“各家再加良田二千亩,凑足万亩之数,如何?”
郑之桓这下意动了,不过就是一个庶女,嫁了也就嫁了,于是点头应了。
众人随即高兴起来,此来不但出了一口恶,还发现皇帝软弱可欺,经此一役之后,年初被禁婚的阴霾将一扫而空,五大姓在天下人面前,更将成为不朽的传奇。
而李沐,对他们来说只是个附赠品,在他们看来,五姓之女,能嫁给李沐,那便是下嫁了,是李沐七世修来的,哪有不应之理?
没有人想去休息,虽然都年过半百了,可昨日对李世民漂亮的一击,带来的愉悦,让这些老头们彻夜兴奋。
如果这六人之中还有一人清醒些,那就是崔尚了。
他虽然挂着笑,与众人觥筹交错,可心里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盛。
只是想到,两个时辰之后,众人就要离开京城,各回各家了,心中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至少宫中传来的消息,皇帝并无应对之策。
不知不觉中,崔尚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狗叫声,这让他精神一振。
所谓鸡啼夜半,狗叫天亮。
到了现在李世民还没动手,恐怕就不会动手了。
只要天一亮,自己等人离开长安城,一切就都过去了。
崔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暗道,岁月不饶人啊。
抬目一看,这几个老头儿,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靠在桌上打起盹来。
哪还看得出之前那种热火朝天的气势来。
吱呀一声轻响,崔尚看到自己的长随进来。
“家主,所有行装都已经打理完毕,只待家主下令出发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已至。”
“唔,去知会这几家的下人们,来照抚他们的家主上马车,吩咐下去,卯时三刻,准时离开。”
“是。”
六家一百多人,人喧马嘶的忙碌起来。
吵杂声惊醒了打盹的五人,卢挺睁着腥松的睡眼问道:“宗尹兄,这是要走了吗?”
崔尚有些不爱搭理他,只道:“是。”
而这时,崔尚的长随突然急匆匆的跑来:“家主,不好了。”
崔尚心中一震,喝斥道:“急什么,有事慢慢讲来就是。”
长随只好憋气,硬咽下一口唾沫,然后匀气道:“宫中传来消息,李沐要将所持的直道半成股份八折抛售。”
崔尚大惊,问道:“当真?”
“小人已经派人去各坊查探过了,东、西市还有各坊间都张贴了告示,证实消息是真。”
这时,五个刚睡醒的老头儿都惊醒了,面面相觑,不解这其中的意思。
李沐想干什么?
他手中的半成股份,虽说值钱,但也不过五百万贯,八折更不过四百万贯,对于六家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
众人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崔尚,虽说六家理论上是平等的,可崔尚却是六家的主心骨。
崔尚此时也在思忖,他也想不明白,李沐此举究竟是为什么?
卢挺见崔尚不说话,就忍不住开口了,“诸位老哥,李沐卖的是他自己的股份,与我等何干,我等已经达成目的,顾自回家就是。”
崔尚道:“李沐卖他自己的股份,确实与我等无关,可他以八折卖出,如此一来,我等手中的股份,就缩水了二成,岂会无关?”
卢挺这才回过神来,怒道:“这小子就是个败家的主,好好的五百万贯家产,被他卖成四百万贯,我说维兴兄,昨夜说的联姻之事,不如就此作罢。”
没人理会生气的卢挺。
崔杼对崔尚道:“宗尹兄以为,这会是圣人对咱们的反击吗?”
崔尚皱眉道:“此时还不好说,如果这是出自圣人授意,那也说不通啊,我等现在手里已经掌握着一成股份,如果吃进李沐手中的半成,那就是一成半了,圣人此举,岂不更加增添了我等对直道的话语权?不,不,老夫总觉得哪里不对。”
崔尚说到这,突然对长随道:“速派人去坊间查探消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