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沐心中也感到非常意外,他听了陈维之言,迅速反应过来,这老头莫非是沈伦的属下?
李沐连忙问道:“你口中的义父姓甚名谁?”
秦心答道:“义父姓沈名纶。”
李沐一听更惊,脸色大变,沈纶?
陈维道:“当时在长安时,主公化名沈伦。”
李沐沉默起来,沈伦与沈纶真是同一个人,这就解释了他为何也有一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玉佩了。
这么说来这沈纶应该是生母的亲兄长了。
李沐想到此,不动声色地问道:“他为何要行刺皇帝?”
陈维长叹道:“此事说起来,话就长了。”
“无妨,你说孤听就是。”
“草民所知也是听主公说起的。”陈维想了想说道,“主公是当年梁王沈法兴之子,扬子一战,主公大败,重伤之后被亲卫救起,侥幸逃得一命。可等养好伤赶回毗陵时,梁王已经被李子通击败逃离毗陵,之后梁王在吴郡再次兵败,投江自尽。”
“等主公赶到时,已经找不到熟识之人,经过暗中查访,才在一个溃兵口中打听到,主公的两个妹妹被人带去了长安。主公知道凭他一人之力无法复仇,便在江南秘密收拢旧部,草民也是在那时结识主公,得主公青睐,任为军师。”
“之前在京城时,主公原本是去寻找妹妹的,当然也有行刺皇帝的想法。只是被殿下杀王晊之举惊动了官府,主公无奈之下,下令再灭三家,混淆视听……。”
听到此处,基本已经清楚了,沈纶十有八九便是自己的亲舅舅。
李沐抬手打断陈维的述说,“你主公为何执意要行刺皇帝,据我所知,梁王灭亡是李子通所为,与当今皇帝何干?”
陈维叹道:“草民也如此劝说过主公多次,可主公却执意要向皇帝复仇,他说江南本应该是沈家的,可结果到了李家手中,不向李家复仇,他还能做些什么?他说活着唯有两件事,一是向李家复仇,二则是寻找两个妹妹。”
李沐心中也叹息,沈纶怕是走火入魔了。不过李沐能理解,家破人亡,两个妹妹也失散十多年,从一个梁王世子变成一个落草匪寇,人生的起落太大了。
寻找了十几年,沈纶竟没有查找到是李百药将两个妹妹带到京城。
想到李百药,李沐有些后悔当初太轻信了此人。
如今看来李百药肯定没有说实话,他带到长安的沈氏绝非一个,而是两个。
李沐猜想,很可能李百药将一个送给李世民,另一个送给了父亲李建成。
可李沐想不明白,李百药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维看了李沐一眼,继续道:“此次主公北上,其实是被殿下所害。”
“这话从何说起?”
“旱灾漫延,殿下欲举兵攻扬州……。”
李沐突然问道:“他如何知道孤要攻扬州的?”
秦心跪倒在地,“是妾向义父禀报的。”
李沐瞪了秦心一眼,哼了一声。
陈维继续道:“主公得知此事之后,想借殿下搅乱江南,引起天下大乱之际,上京刺杀皇帝。哎……,我劝说无用,只能随主公北上。主公调用了这十几年收拢的部众一千人进长安,可不想,经曲池坊之事后,官府对进京人员的把控更加严格,我等的踪迹早已被官府看在眼中。加上殿下攻扬州之举没有继续,我等在京城其实寸步难行。”
“直到殿下大捷传来,皇帝下旨举国同欢,要在京城与民同乐,主公觉得机会来了,联络部众行刺。我数次苦劝,都被主公拒绝。或许是体恤我老迈,主公在行刺之前令我南返,我虽有陪主公一起赴死之心,可主公勒令离开,我无奈之下,在长安静候主公消息,可……。”
陈维哽咽起来。
李沐道:“这么说来,皇帝与民同欢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引诱你们发动的圈套。”
陈维点头道:“殿下猜得没错,事实也是如此,主公发起攻击之后,无数禁军从四面八方涌来,这显然是早已安排好的。可怜……可怜啊,主公十几年积攒的部众,一息之间灰飞烟灭……呜……一千条人命啊。”
陈维终于哭出声来,一大把年纪哭成这样,倒也是真情流露了。
李沐有点不明白,“沈纶既然无求生之愿,怎么不当场自尽,而是束手就擒?”
陈维抽泣道:“草民当时就躲在边上,主公有心自尽,可被弩箭射穿了胳膊,这才被涌上的禁军擒获。”
李沐转换话题道:“你对沈纶两个妹妹知道多少?”
陈维摇摇头道:“草民追随主公已晚,并没有见过主公的两个妹妹。”
李沐有些失望,不过好在身世的关键处已经理清。
“不过,草民听主公说起过,他两个妹妹是孪生姐妹。”
李沐心中一动。
这边是两姐妹,那边是两兄弟,这么狗血的事,竟被自己遇上了。
真是世事无常啊。
李沐突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自己是李建成之子,那还有一个沈氏所生的孩子呢?
也就是李世民的孩子,这么多年没有消息,难道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沐摇摇头,将这念头从自己的脑子里摔开。
如今救沈纶是第一要务,终究是舅舅不是?
李沐沉吟了一会,问道:“你们打算如何救沈纶?”
秦心一听,喜泣道:“殿下是答救我义父了?”
陈维也欣喜道:“主公在江南还有数百部众,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