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对大宋来说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一个地方。宋太祖赵匡胤便是在此发动兵变,黄袍加身,大宋一朝自此拉开帷幕。
当赵谌待在汴梁等候张宝抵达好登城当众痛骂张宝不臣时,张宝却率领大军止步陈桥。远在汴梁的赵谌得知以后心里不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次的预感也是出奇的准,张宝真的就在陈桥顺应民意,黄袍加身了。
大势不可逆!如今的张宝掌握了一切主动,无论是从军,从政还是在野人士,皆是心向张宝,更何况大宋的民心早已被张宝以土地给拐走,赵谌能够争取到的人心,几乎就是没有。而从道义上讲,张宝虽是臣,可赵谌也不似人君,历朝历代,有哪个君王会在自己的国都纵兵作乱,他是只图一时痛快,但却也把对赵氏仅存不多抱有同情心的人给推向了张宝。任谁在家宅被烧,亲人受辱的情况下,都会对始作俑者恨之入骨。
赵谌众叛亲离,张宝自然就是人心所向。当所有人都认同一件事的时候,那这件事就是合情合理的。既然赵谌自己不想要张宝给赵氏留下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那张宝索性就不给了。
老子就是要造反!怎地!
陈桥,在过去是大宋的开端,而在今日,又成为了大宋的结束。在数十万军民的共同见证下,张宝黄袍加身,登基大宝,正式宣布国号为明的王朝建立。伴随着张宝的登基,传檄天下的旨意也随之飞往各地,事先已经收到通知的各地官府自是毫不犹豫的予以响应。各地传檄而定,江山瞬变颜色,原来的大宋,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成了仅剩汴梁一地的孤城。
形势变化的太突然,以至于协助赵谌“控制”汴梁的宋江、陈希真、云天彪三人此时后悔不已。只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卖,三人此时也只能怨天尤人,抱着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陪着赵谌走到最后。
赵谌一伙还在汴梁“孤独”的等着张宝的到来,而留在陈桥的张宝此时却正在忙碌当中,登基称帝了,那许多必须要走的程式便需要一一进行。改朝换代虽是人心所向,但还是有些不自量力的人想不开,妄图螳臂当车。
张宝倒是不担心有人会采取武力对抗的方式表示不满,兵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更何况地方上也采取的是军政分离的行政方式,纵是有人想要聚众作乱,那也要地方驻军肯听他的才行。
在没法以武力劝阻张宝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后,那些“迂腐之人”只剩下劝谏一途。只是这类人终归只是一小部分,哪怕那些人以辞官作为最后的威胁手段,实际上却也威胁不到张宝。掌握着科举以及太学院的张宝,如今压根就不愁官员的替补问题。
汴梁,是大宋的都城,不过张宝却没有拿汴梁继续当都城的打算。之所以选择国号为明,也只不过是按照唐宋元明清的朝代更替顺序,去除了外族所建的元清二朝,可用的也就只剩下一个明了。明朝的国都是北京,也就是此时位于南京道的析津府,张宝也打算将大明的国都定在那里。
一个国家的帝都,往往便是这个国家最为发达繁荣的地方。不过南京道眼下百废待兴,重建还需要时间,所以张宝暂时定都洛阳,待新都北京建成以后,便会开始迁都事宜。汴梁,作为大宋的京师,随着大明的建立,在国中的地位急速下降。
本就不是一座事宜作为国都的地方,此时被放弃也是理所当然。在张宝宣布暂时定都洛阳以后,赵氏子孙以太祖一脉为表率,率先宣布对张宝的臣服,由此也引发了连锁反应,不仅仅是赵氏皇族成员纷纷向新兴的大明朝宣誓效忠,就连生活在汴梁的平民百姓,也开始纷纷“离家出走”,投入了大明的怀抱。
昔日的汴梁,由于是大宋京师的关系,居民人口达到百万之众,但随着大明的建立,汴梁再也不复昔日的繁华热闹,百姓在逃离,官员在逃离,只要是有机会能逃得,就没人愿意继续留下来陪着末代天子赵谌等死的。
当然,也有想逃却逃不走的,就比如居住在深宫内院的皇族成员。赵谌的“倒行逆施”,早就让许多人看不下去,更想要与赵谌划清界限,免得将来受其连累。只是赵谌突然发难,以至于留在汴梁的大多数皇族措手不及,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叫赵谌派人控制,他们就算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赵谌的心是“好”的,他想要带着族人共赴国难,只是愿意与他一同共赴国难的族人却没有。别人都想活,而且被赵谌视为叛逆的张宝也从来没说过要对赵氏斩草除根,后周柴氏的今日,便是大宋赵氏的来日。明明有机会活,而且还可以衣食无忧的活,在这种诱惑下,又有哪一个愿意去死?
对于一心想要拉着他们去死的赵谌,赵氏族人自然也就不可能感恩戴德,恨之入骨的倒是不少。只是眼下赵谌手里有兵马,这些人也不会傻到赤手空拳去跟赵谌讲理,只能老实待在家中坐等命运的到来。
张宝不可能放任汴梁不管,此时不顾,也只是暂时抽不出空闲来。大明初建,虽然身边有得力亲信可以为其分担事务,但有些事还是需要张宝亲力亲为,就比如亲自召见从各地赶来觐见效忠的地方官员。
等到一切事务忙碌完毕以后,那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三个月,对留在汴梁的赵谌一伙可说是度日如年。死亡并不可怕,但等死的过程,却最是熬人。无论是赵谌还是宋江,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