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刘一刀还是胡二,那都不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虽说是在虎牙山落草,但其本质依旧是游手好闲想要不劳而获的地痞无赖。装横充狠行,但碰上了真正的狠人,立马也就怂了。
过去在虎牙山劫道,刘一刀等人面对的是孤身上路的行人,仗着人多势众,几乎不用跟人动手就能把想要的得到手。可这回碰上的是李胜、葛利这种从战场上拼杀活下来的老卒,李胜等人只是让那一站,两眼一瞪,刘一刀等人就怂了。
别以为流氓地痞真的有多了不起,到了警察局哭得跟孙子一样。欺软怕硬才是流氓地痞的本质,越怂越容易被欺负。可你要不怂,用不了几回他就不敢招惹你了。因为流氓地痞欺负人是想要不劳而获,但如果从你这里捞不到油水又或者说捞到油水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那他自然会去找轻松的目标下手。
流氓不可怕,亡命徒才可怕。如果说先前袭击张家村的那伙马贼是恶犬的话,刘一刀这伙人连狗都不如。因为当李胜、葛利往张宝的身后一站,原本还想要充个硬汉的刘一刀立马就怂了,张宝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人常说杀过人的人身上会有杀气,在张宝看来,这杀气看不见摸不着,之所以会让人感觉到,与其说是气场,倒不如说是个人对生命的看法产生了改变。头回杀人都会紧张,就跟每个人都有第一次一样,但只要杀了,过了心里那道坎,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杀人,其实和杀猪宰羊没什么区别。
李胜、葛利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能没杀过人?公孙羽夫妇过去的职业是杀手,能没杀过人?周侗是武人,年轻时能没杀过人?之所以张宝没从上述人身上感觉到杀气,那是因为这些人没把张宝当做自己要杀的人,那态度自然也就不会跟对待猎物时的态度一样。
可刘一刀一伙人就不一样了,李胜、葛利不可能像对待张宝时那样对待他们,所以他们的感受与张宝自然不同。这样也好,张宝问起话来也轻松,不需要浪费时间就得到了刘一刀等人的完整口供。
“嘁~还真是一帮蟊贼,这样的蟊贼送到官府想必赏钱也不会有多少。”张宝放下手里的供词略带遗憾的说道。
“少爷,不是还有郑家的谢礼嘛。”一旁的铁塔闻言说道。
“谢礼?你还真打算要啊?虽说郑家这回不地道,但乡里乡亲的,真要是拿了他家的地,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我张家仗势欺人呢。”
“那咱们就想办法把他家干的这事宣扬出去。”
“那他家还能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到时候被逼离开,我张家不就多了个仇人嘛。”
“少爷还怕郑家报复?”
“铁塔你记住,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你要不能保证能将对方斩草除根,那就尽量别跟对方撕破脸。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当然不怕郑家的报复,但也不想为了应付郑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而浪费自己的精力。”
“那少爷打算如何处置这伙贼人?”
“唔……我再想想吧。这伙人与其说是占山为王的贼寇,倒不如说是好吃懒做的一帮赖汉。把他们关进大牢里吃闲饭反倒有点便宜了他们的意思。”张宝摸着下巴慢悠悠的说道。
次日清晨,张宝带上李柏跟铁塔去了汴梁,刘一刀一伙依旧被关在张家的空置厂房内,并没有被张宝一并带上去官府领赏。得知张宝有事来访,开封府尹刘大人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命人将张宝请进了府。
张宝如今在朝臣的眼里那就是一支潜力股,不仅有皇后做靠山,更与皇后亲子衮王交厚,而且最重要的是当今官家对张宝的态度友善。就凭这三点,朝臣就有理由将张宝拉进自己所属的阵营。而张宝也知道朝臣想要干什么,为此他才选择低调,连城里都不住,而是选择住在乡下。以张宝如今的经济条件,城里买房置地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可就为了避开那些朝臣的骚扰,张宝这才一直住在乡下,而且借用王安石所写的伤仲永求得当今官家的“庇护”,不许人没事就去打扰张宝在家“刻苦攻读”。
这回张宝主动登门求见,刘大人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他正头疼这几天汴梁城里闹出的几起花案。张宝来了,刘大人不由得期望张宝能够帮自己排忧解难。
“张秉义,这些人是……”看了看张宝送上的供词,刘大人不解的问张宝道。张宝如今虽然挂着将作监丞这个官职,但与张宝熟悉的人还是习惯称张宝秉义郎的官职。反正都是从八品,而且当初官家说是调任,但后来又改成了兼任,也就是说张宝每个月可以多领一份俸禄,至于被人叫张秉义还是张监丞,都可以。
“大人,这些人说是山贼,倒不如说是一帮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学生觉得他们罪不至死,但把他们关进大牢白养着又有点便宜了他们。所以学生想要建议与其判他们一个充军发配,倒不如判轻一些,判他们徒刑。他们不是想要不劳而获嘛,咱们就逼着他们劳动。”
古代刑法多种多样,五花八门,但归纳下来大致分为五种。一种是笞刑,又称作耻刑,用竹、木制作的板子拷打犯人的背、臀或大腿,打的次数上限是五十,这是最轻的刑罚,主要目的是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丢人。
笞刑往上就是杖刑,行刑的工具换成了毛竹大板,打的次数也是六十起步,一百为止。至于具体打多少下,那就看当官的心情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