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过后,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足以叫人痛不欲生。邓元觉是个好酒之人,号称千杯不醉,往日所喝的那些酒度数不高,喝醉也就是一时,酒醒以后也就没事了。可张宝拿出的英雄醉却不是那些低度酒可比,喝一箱啤酒跟喝一瓶二锅头的感觉,那是截然不同的。
此时的邓元觉就跟得了瘟病的瘟鸡,蔫头耷脑的坐在椅子里,一脸痛苦的看着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张宝,忍不住问道:“张小哥,洒家记得昨晚你也喝不少,为何此时却不像洒家?”
“我平时喝的就是这种酒,习惯了呗。而大师你是头回喝,身体还没适应,等多喝几次就没事了。”张宝笑眯眯的答道,他才不会告诉邓元觉他昨晚喝酒的时候偷奸耍滑的事情,更不会告诉邓元觉自己昨晚跟他喝的酒看上去一样,但度数却是截然不同。
“那洒家昨晚真的答应了你这么多事?”邓元觉将信将疑,又问道。
“那当然,白纸黑字,上面还有大师的手印,难道大师想要赖账?”张宝说着一脸警惕的看着邓元觉道。
“呃……这酒后之言岂能当真?”邓元觉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
“这样啊……大师所言倒也有点道理,那昨晚所说之事就作废吧。老贝,去取两坛酒来,我要为大师解酒。”
“呃……小哥且慢,这解酒为何还要喝酒?”邓元觉此时听不得酒字,一听就头疼,急忙问张宝道。
“大师有所不知,这是小可的独门解酒法,正所谓以毒攻毒,以酒解酒,大师此时感到不适,那是因为这酒还没喝到位……”
邓元觉听了张宝的解释几欲昏厥过去,这是哪家的狗屁道理,还以毒攻毒,再喝就真要喝死了。再一看张宝拿在手里的那份“卖身契”,邓元觉顿悟了,连忙唤住要去拿酒的贝应夔,一脸无奈的对张宝道:“小哥好手段,洒家认了就是。”
“唔?大师这是何意?”张宝故作不解的问道。
没好气的白了张宝一眼,但为了不让张宝替自己解酒,邓元觉只得道:“洒家的意思是,昨晚答应小哥的事情洒家认了。”
“哎呀~大师早说呀,这可不是小可逼大师的。老贝,还愣着作甚,赶紧去端醒酒汤来。”张宝一脸“惊喜”的催促贝应夔道。
“小哥,你可真够阴险的。”看着张宝那张无赖的嘴脸,邓元觉忽然连生气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没好气的抱怨道。
“嘿嘿……大师莫怪,小可如此做也是觉得以大师的这身能耐,窝在寺庙里做个和尚有点可惜了。像大师这样本领高强之人,将来若是不能为朝廷所用,也必定会被野心之辈引入歧途。”张宝笑着对邓元觉道。
“那你也是野心之辈?”
“我当然也有野心,大师先前不算自己人,所以有些话不能叫大师知晓,但如今大师已经算是自己人了,那关于小可的打算,自然需要告诉大师。”
“……你就不怕我去向官府告密?”
“小可与大师虽是初识,但小可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有几分信心,大师并非那种卖友求荣的无义小人。”
“哦?那你且跟洒家说说,小哥你的志向为何?”好话谁都爱听,被张宝捧了一句的邓元觉感兴趣的问道。
“大师且听好……”
……
等听完了张宝对未来的谋划,邓元觉已经只能用震惊二字来看张宝了。学成文武艺,货卖与识家,这是古人的传统观念。邓元觉一身的本事,只是他对仕途没有兴趣,而且大宋以文治武,这种策略也让性情爽直的邓元觉不愿去伺候官场上的那些老爷。但他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年岁未到十四的少年郎的志向是如此的远大,竟然想要绕过朝廷直接自行去开疆扩土,而且这个想法并不只是随口说说的大话,听他对未来步步为营的谋划,说不准还真能叫他办成了。
邓元觉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和尚,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离经叛道,才让他在佛门的人缘差到了几点,而他同样也看不起那些整日里只知道读经诵读的同行。眼下一件在他看来惊天动地的大事摆在面前,他哪里还忍得住不去掺和一脚。更何况张宝的计划对那些百姓的确有益处,邓元觉是个行脚僧,并没有固定的住处,这也和他的性格有关。但正因为走的地方多,对于百姓的疾苦,邓元觉也比平常的和尚要了解透彻。
“那小哥需要洒家做些什么?”邓元觉问道。
“目前倒还没什么需要大师出手相助的地方,以大师的能耐,将来小可攻城拔寨的时候肯定少不了大师。不过眼下,大师倒是还能清闲一段时间。”
“唔……既如此,洒家就在老家等候小哥将来派人来招……”
“何必如此麻烦,大师大可随小可一同返回汴梁,反正小可又不缺大师一人的饭食,若是大师去了汴梁以后不习惯住在家里,也可在大相国寺暂时栖身。”张宝不愿邓元觉就此离开,遂开口提议道。就如他所言的那样,张家如今虽不敢说富可敌国,但养活一两个“闲人”却是没问题的。
邓元觉难挡张宝的热情相邀,只得答应随张宝一同回汴梁。而在接下来相处的半个月里,邓元觉也发现自己新结识的这位小友是个在官场很吃得开的主,即便是往日在他看来高高在上的太守大人,在面对张宝的时候也透着一股子巴结讨好,否则在张宝随同押运花石纲的船队离开的时候,杭州太守金明不必亲自到场相送,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