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里说不怕,但一瞅见这对大螯足,江月心忍不住又要往后退开。可是水人转念一想,这“不怕”的话刚说了,言犹在耳,总不能眨眼间就打脸吧?江月心想到这里,咬了咬牙,愣是站定了没动。
那团冷光不算大,但是将玉壶春瓶口沿处照个一清二楚那是不在话下的。那对粗大的螯足在瓶口上一撑,“嗖”的一下,那泥蝼的身子也跟着冲了出来,啪嗒一声掉在了土窝之。
只见这所谓的泥蝼,出去那对粗壮的螯足,单单身体部分就约莫有一指长,纺锤形状,眼睛许是太小,一点儿都瞧不见;背上一对狭长的透明翅子,腹下还有四对伶仃的细脚,周身也是同螯足一般的颜色,整体灰头土脸的样子,趴在土窝里一动不动。
江月心实在忍不住,脚底下悄悄往后滑开半步。没办法,这虫子看起来实在是不能令人产生愉悦的生理感观。
那少年倒是没空笑话怕虫子的江月心,他此时紧盯着那只泥蝼,口唇拢起,出低沉的啸声来。那声音不像是普通的口哨声,江月心听着,倒觉得像极了海浪悠然而舒展的,拍打在岸边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一波续着一波,仿佛是悠远而无穷无尽的呼喊。
江月心听了这声音正呆,却冷不丁瞅见那只装死的泥蝼忽然动弹了起来!泥蝼忽然一挺身,原本蜷缩在土里的身子登时支棱了起来,仿佛久旱遇水的野草。只见泥蝼挺直了身子,背上那双翅子张开来,极快地振动起来,不过翅子动弹的虽然欢实,却并没有让它飞起来,只是在翅下传出一连串的刺耳刮擦之声。
江月心皱着眉,正在考虑要不要堵起耳朵来,却听那少年啸声忽然又一转,仿佛从茫茫大海间冲出一只鹤来,长唳一声,破云而去!
与此同时,土窝里的泥蝼立即收了翅子,擎起粗壮的螯足,细细的脚爪也很有力度地一挺,在原地打了几转,迅速爬向不远处的无度琉璃,大螯一挥,登时一头扎进了无度琉璃下方的泥土之,不见了踪影,只在它钻进去的地方,留下一个细小的孔洞。
那孔洞实在是太过细小,简直让人无法想象指头略粗的虫子钻进的地方,怎么可能只留下这样小的一个小眼儿?若不是不断的有细碎的简直最细的海沙还要细腻的泥土粒子被抛出来,那细小的孔洞几乎无法令人察觉的到。
看见江月心一副吃惊的样子,那少年主动解释道:“我得这只泥蝼时间较长了,那时候一个人闲着没事儿,就用声音逗着它玩儿,没成想还真给训练成了一个挖洞的好手,指哪儿挖哪儿,绝不含糊。”
“你是有多闲,才会训虫子玩儿?”江月心合上了震惊的嘴巴,转头却问了这么一句。
少年眨眨眼:“你这关注点也未免太清了一些吧?”
江月心甜甜一笑:“我对你的关注度,远远高过虫子。”
少年略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后脑勺,没话找话道:“泥蝼和沙虫算是有点儿亲缘关系,都喜欢往沙土泥地里钻,不过泥蝼不像沙虫,它并不会把土石当成自己的食物,但它是个挖洞的好手,我捉这只泥蝼的时候,扒开过它的巢穴,哇,那简直是一座地下迷宫,真是大开眼界啊!”
见那少年顾左右而言他,江月心也不多言,只宠溺一笑,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挖洞的高手,对于我们启出无度琉璃有帮助吗?难道泥蝼还能当凿子用不成?”
少年一听这话,仿佛立马来了精神,道:“哎,还真让你说了!就是当凿子用!我刚才给了它指令,叫它就绕着无度琉璃挖洞。你想啊,无度琉璃周边的土都叫泥蝼挖空了,这黑石头不就松动了吗?它一松动,咱们不就可以上手搬走了吗?轻而易举!”
像是为了证实那少年的话并非吹嘘,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只听土窝里哗啦一声响,顿时腾起一团烟尘。江月心和那少年胡乱挥了挥,待尘埃落定,定睛看去,只见那块黑亮澄澈又点缀“满天星”般的无度琉璃,果然从洞壁里给挖了出来,斜斜地搁在土窝边上,似乎就等着他们两个把它收入囊呢。
“瞧!我说什么来着?”那少年很是自豪,“我那只泥蝼,绝对的训练有素!”
只要不动用术法真气灵息,碰触那无度琉璃并不存在任何的危险,与捡起一颗普通的石块并无二致。更何况这块被挖出来的无度琉璃,不过才三尺见方的大小,于是江月心上前,轻轻一抬,便将它抱了起来。
真正捧在了手,江月心才现,这无度琉璃竟然它实际的大小要轻许多!水人略有些意外,不由自主看向了那少年。
少年一副了然的模样,道:“很轻吧?这就跟无度琉璃吸食真气这种特性有关了,真气灵息都是轻清之气,内里充盈了真气灵息的无度琉璃,自然也不会如普通顽石一般蠢重。据说,无度琉璃吸食的真气灵息越多越纯,它的重量就越轻,但硬度强度却又更强。”
“世间竟有此物,倒是叫人称了……”江月心捧着这块无度琉璃,心底虽然的确啧啧称,但是一想到将这些特性告知那少年的另有其人,想到那少年口的“一位朋友”,以及那少年提到这“一位朋友”时一闪而过的怀念神情,江月心便不由泛起了酸水。
这样想着,江月心便不由暗自又运了几分气,身子一侧,将走上前来想要抱走无度琉璃的少年闪到了一旁。
少年一愣:“怎么了?这块无度琉璃吃的真气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