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了七星之中的老六——程松阳,去办的这一差事。”树精道,“程松阳,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可是……”少年不解道,“这个程松阳虽然被你不拘一格降人才收到了自己麾下,但是据我所知,此人并非修习者,也非灵物,压根儿没有一丝儿的真气啊!这样的人怎么能驾驭瞌睡虫、起到放大真气的作用呢?”
“程松阳原本的确是个普通人,不过自从他成为了我的七星之一,就不再是庸常之人了。”树精道,“我会赐予我的追随者以无穷无尽的力量,就像陆澄蒙……老实说,这样便宜的事情,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便宜事情?”少年轻笑一声,道,“对不住,我怕疼,这种便宜事儿,我是无福消受了。”开玩笑,单单只是在后背插进去一根细藤就已经如此难受,还要让树精这完全与自身不同的怪力布满全身……少年摇摇头,他可不想成为承庆那个样子。
树精也笑了道:“我只不过跟你客气客气,到时候就算你不愿意,也还是得接受我的安排。”
少年暗自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遂道:“我说,别跑题好不好?”
树精又是嗤笑一声,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现在虽然看起来比较惨,但这并不代表我真的失去了判断力……”少年叹口气,道:“程松阳一个毫无根基之人,就算能从你那里得些便宜灵息,也终究是些便宜简单的,而且他又没通气脉,灵息太纯太多他也无法消化,就靠你施舍给他的那些灵息真气,再怎么放大,也没办法驱动九江所有的草木根脉……我说阿樱啊,你既然答应了要跟我说说,就好好说,别总是让我挤牙膏行不行?”
“放肆!”承庆沉声喝道,抓着那少年的手又随之多用了几分力气。
树精瞧见,摆了摆手,道:“承庆,不必……我也是奇了,你打听这么详细,有用么?你于当下局面既无能为力,又不能身至,知道的再多,怕也是白瞎吧。”
趁着承庆手劲儿松懈,少年急忙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慢慢转动着,道:“我好奇不行么?我这人就是这样,遇到一件事,就非得把前因后果事情经过弄得一清二楚才肯善罢甘休,若是说一半藏一半,那我是绝不肯干的……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跟我这件事呢。”
“有道是好奇害死猫啊。”树精似笑非笑。
“但是猫乐意。”少年眨眨眼。
“也罢,反正你也是要化归于我的,我就成全了你这个小小心愿。”树精用一个夸张无比的笑,扯开钟阿樱的嘴唇,失去了应有的肌肉约束的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朵下方,让人瞧了并不觉得他是在开怀大笑,却只会心生寒意。
树精就以这副模样悠悠然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单只一个程松阳的确当不起真气的外挂,我让他在交汇处那里真正所起的作用,不过是个通道,是个载体,是碧虚的载体而已。”
少年不解道:“这个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碧虚种子的精华之力,要通过连接播散到所有的根脉那里,而连接的形成,则需要加了外挂的程松阳帮助维护,说到底,程松阳就是碧虚的载体啊……可是,程松阳的真气灵息又不足以完成连接。我觉得,我们仍是在刚才的话题打转。”
“你别急啊,我就要说到关键了。”树精保持着那令人胆寒的大笑面容道,“连接是为了碧虚所设,但因为真气不足,所以碧虚自己的强大生命力便可以抵上这份儿不足,你说有趣不有趣?”
少年眉毛拧了拧,笑道:“有趣是有趣,可我就搞不懂了,你手下七星里头,有真气且真气高阶的人,除了程松阳全都是,可你却偏偏把这个没有真气的程松阳放在这种关键位置……在下真是无法理解您这高人的高级思维……简单说吧,您这是何苦?”
“我这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而是非这样做不可。”树精却不理会少年的冷嘲热讽,直言道,“程松阳无可取代。”
“为什么?”少年所有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树精的话给全部吸引了过去。
树精看着少年,道:“为什么?因为程松阳曾经收集过葛长春的意识,而葛长春又曾经机缘巧合,与一个叫史懋的修习者学过两三招……”
通道里很暗,寻常人在此绝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但这对于树精来说压根不是问题。他盯着那少年的脸色,猩红的嘴巴咧的更大了:“看起来,史懋这个人的名头,足够触动你了?”
少年叹道:“看来,我无意中竟捅开了一个马蜂窝?”只不过想知道一个问题,没成想却发现这一个问题后面竟然还隐着层层叠叠明明灭灭的一重又一重……
树精也假模假式地跟着叹了口气,道:“要不说,冥冥之中,命运早就注定了呢!原本我找到程松阳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压根不知道汉医葛长春和史懋的事儿……可事儿就这么凑巧了,无意之中的因缘,竟给我补足了今日大事的关键一环。”
“听起来,你选择程松阳,还是看中了他曾经收了葛长春的意识……”少年叹道,“看来那本《神农本草经》尽管古奥,但还是有人能解读的?”
“没错。”树精笑道,“看来你终于明白了?”
少年略闭了闭眼睛,道:“我有点头晕,还是麻烦您给详细解释解释?”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