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援手。
无论是江月心还是黑子,都抽不出身来去救,苏也则是有心无力,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削铁如泥的刀冲着周游的脑袋扎了下去!
少年的眼睛几乎要瞪裂眼眶了。他太知道那把刀的威力了。那刀虽,却锋利的不同寻常,特别是对于有真气的人,那更是杀伤力巨大。更别提,现在那刀上还附着江月心的灵息,刀变成了长剑。
不管怎么看,周游似乎都已经死定了。以至于被毁去根脉的“牢笼”后,承庆都没有再唤出新的根脉来。
这让半蹲在那里的周游,独自受死的周游,看起来格外的孤单与无助。
就在此时,一动不动已经许久几乎化为雕塑的周游,突然有了动作。他按在地上的手掌未抬,仍旧支撑身体。而他的身子则骤然向右侧斜倒,左腿已同时抬起,向外展开又瞬时往上斜踢出去,正中那已化为长剑的刀!
毕竟那长剑已经到了周游的跟前,饶是他这样踢开,那长剑的剑锋仍旧是蹭到了周游的腿脚,被踢开往旁边掉落时,也在周游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但好在人没事儿。
苏也看见周游滚到一旁站起身来,不由重重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她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了攥着的掌心之中,掐出了血。
那少年的眼睛却依旧瞪的大大的,只是眼神中的焦虑已经被莫名的震惊所取代。
因为他认得出来……
刚才周游那一转一踢,并不是出自于他的本能反应。那是从一套剑法中化裁而出的拳脚功夫中的一式,叫做斜阳度。
这套以剑所化的功夫,只有那少年一人曾经得过传承,而他在学成之后的漫长岁月里,未曾再教授过旁人。也就是,让周游死里逃生的这一招,周游本来不应该用的出的。
可周游还是使了出来。
仿佛是察觉到了少年滚烫的目光,周游刚刚稳住身体,便望向了那少年。
那目光格外的熟悉,又无比的陌生。
少年只觉心头“咚”的一下,像是被狂喜所击中,又忍不住要放声痛哭。那是一种太过复杂的心绪,就好比在长久的等待之后,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回音之时,那种喜悦,委屈和些微的担心所混杂在一起的滋味。
不太好受的滋味。
特别是周游的眼神里还藏着那么一丝丝的困惑。
在这一刻,周游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和感官种种,似乎已经不受他本人所控制了。他还是他,但又好像被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他。原本的他似乎被挤到了一个的角落里,有些吃惊地看着一个陌生的意识占据了他的主导……或者是思想?还是真气?
反正周游也不清道不明。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更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现在的这种感觉。
周游看着那少年,胸中似乎有激动的火在烧着。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这地底已经纠缠了半,自己也是在少年的指点下用真气追入地下的根脉汁…为什么现在自己看着他,就好像千八百年没见过他一样?
在这无法抑制的激动中,还有一丝未明的抗拒……和恐惧?
这算怎么回事儿?
尽管周游的理智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正常,可是周游还是按捺不住的想要欢呼,想要雀跃,只是因为他再一次看到了着少年!
“游……”
摔倒在地上的苏也喊了周游几声,却发现周游充耳不闻,只是呆呆望着那少年,一时心里有千般滋味涌起。但眼下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她按下暗潮涌动的心绪,正要起身,却忽觉一道冷风对着她的侧脸袭来。
苏也下意识的一偏头,只见一根被水线切断的根脉,竟从地上弹起,擦着自己的耳朵边飞了过去。
那断根刚一落地,便迅速扎到了土地里,周围散落着的三五个断根就像是被磁石吸引了来似的,嗖嗖的飞到了这扎了根的根脉近前,乌黑的根上骤然生出些许毛根来,竟和先前那落地扎根的根脉长到了一起!
转瞬之间,这些重新组合起来的根脉竟已经飞速生长到一人高,枝条抽出,万箭齐发一般,正对着苏也冲了过来,看那架势,几乎是要将苏也给扎成筛子!
以苏也眼下的状况,别反击,她就连躲开这些枝条,也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实上,苏也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她一时有些发呆,只怔怔望着扑面而来的枝条的尖端,似乎有些难以相信眼前所见。
黑子距离苏也最近,见状一惊,“吱”的尖叫一声,可还没等它抽身去救,陆澄蒙一掌横扫而来,掌风霸道,加上黑子又正分神,这一掌可就结结实实地拍到了黑子身上。
黑子又是“吱”的惨叫一声,重重摔倒霖上。
不用陆澄蒙再出手,那落地生根的根脉枝条倏地分出了数条,贴着地皮儿蜿蜒而来,像大张着嘴巴的毒蛇一般,就要将地上的黑子给擒了去。
就在这紧要关头,又有数根根藤破土而出!
苏也和黑子,几乎已经是那些根脉抓在手掌心里的猎物了。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后来的这些根藤,不仅没有去追杀苏也和黑子,反而迅速分开,一部分高高昂起团成一团,将利箭一般向苏也袭来的枝条完全挡了下来!
另一部分,则扬起一个抛物线,率先一步卷起霖上的黑子,将它稳稳放在了苏也肩上。
苏也这才略回过神来,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宛如铜墙铁壁一般的滕根的团块,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