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眼珠一转,便登时给刚才的事情编出了另一套说辞。反正这龙池村里的人,除了小清已经没有活口了,而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小清,却也丢失了记忆,所以江月心是怎么编怎么是,绝对没人来拆穿他。
依江月心所言,这个地处偏僻的小村子名叫龙池村,村子里的人呢,并非是自然聚集形成这个村落的,而是从各地慕名而来。慕的什么名呢?慕的就是“长生”的名。据说这村子是由一个神秘的怪人建成的,此神秘之人宣称他有长生之术,只要跟着他学习此术,便能羽化登仙。世间愚民便有信此人妄言的,拖家带口卖房卖地的便来了此地求长生。
可这些愚民哪里知道,一旦进了这龙池村,就陷入了那神秘怪人的掌控之中。那人不仅将愚民的财产洗掠一空,而且还对他们进行洗脑,控制思想,让他们只听他一个人的,他叫这些村民们往东,这些人就不敢往西;他叫这些人去送死,这些人就不敢多活一刻。
听到这里,阿玉忍不住插话道:“这还了得!这人践踏人的尊严和生而为人的权利,简直是丧尽天良!”
江月心听阿玉义愤填膺,知道他已经将自己的“故事”听了进去,不由更把心放宽了,接着往下编:
这龙池村里的神秘人横行霸道,不仅完全控制了村民们,而且还把这些村民当成实验品,用他们实验邪法邪术,使得这村子里的人是生不如死。
这神秘人在此地为害多年,伤及无辜性命众多。但龙池村地处偏僻隐秘,外人很难得知。而江月心怎么知道的呢?人家是通过水系同族得知的消息,这才顺着地下暗河来到此地,想要救出龙池村中的可怜人。
谁知,江月心来到龙池村一看,这才发现村中众人因为邪术影响,已经俱都染上了恶疾。就连那作恶多端的神秘怪人,咎由自取,也是不慎染上了恶疾。而且此疾具有传染性,若将龙池村人放出去,定将会殃及无辜。江月心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最终才使出灭绝一切的“一灭无明”,想要彻底摧毁这一切,让这一场疯狂到此为止。
说到这里,江月心抵着头往前蹭了蹭,伸出小指轻轻勾住阿玉的袖口,道:“别……别再生我气好不好?我承认我此举欠妥,但是,但是我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一时心急,就……”
阿玉似乎还沉浸在被江月心编造出来的故事里无法自拔,只一声长叹,不置可否。此时小清拍拍阿玉的胳膊,道:“哥哥,放我下来吧,我能走的。”
阿玉将小清放到地上,看着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江月心身边,无比依恋地拉住水人的袖子,忽的又想起一事,不由微微皱了眉,道:“不对啊,月心,若是这整个龙池村都染上了恶疾,恶疾又有传染性……那这个孩子怎么没事儿?”
江月心亦是一怔,竟忘了小清这个漏洞没堵上了!不过水人反应也快,一个磕巴都不带打的,稳稳当当应道:“哦,这孩子啊,多亏了他父母庇护……这孩子是萧家的独苗,所以在他父母发觉自己染上的是没救的恶疾后,便央了家中忠仆,带这孩子躲到了地洞之中,这才逃过一劫……哦,那个忠仆,就是刚才那人,他本来也是可以和这孩子一道逃生的,但是,但是他对这孩子的母亲一直藏着爱慕之情,所以在巨大的冲击过后,误将我认作了那夫人,最终才心碎而死……”
“哦……”阿玉恍然大悟,又道,“仆人的事儿,应该是你猜的吧?”
仆人会不会心碎,那除了仆人本人,谁能知道?所以阿玉说是江月心猜的,很是合理。可是江月心虚虚实实的编了一大篇,实在是心虚,不由嗯嗯啊啊的,把头埋的更低了。
好在阿玉的关注点并不在仆人的情感生活上。他比较关心的,则是江月心讲故事时,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一点:“月心,你说着孩子姓萧?”
“啊?啊,对,”江月心一愣,差点露馅,遂急忙加以肯定道,“对,是姓萧的。萧家,据说还是个大户。”
“唔……”阿玉没在意江月心补充的这些细节,只是略略低垂了眼帘,望着那个只将眼睛长在江月心身上的小孩儿,似乎在心中计算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方又问道:“这位萧家的独子,莫不是单字一个‘清’字?”
“啊?”江月心只觉心中呼塌一沉,阿玉这样问,莫不是他早就来到了这里,早就发现了前因后果,早就发现了自己在撒谎?
但江月心很快又镇静了下来。阿玉绝不会知道真相的。如果他早就到了,那么依他的性子,绝不可能眼瞅着自己大开杀戒却缩在一旁不加以阻止的。
所以,阿玉他能知道这孩子名字里有个“清”字,并不是因为他听见了自己和小清的交谈。
可是,如果他不是听见了,又怎么会知道这孩子叫“清”?
江月心着实纳闷,嘴里不由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阿玉一笑,道;“那就是对的了?”
江月心只要确定阿玉没有来太早就没了心理负担。水人于是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这才有功夫升起好奇心:“这孩子,我的确是听那忠仆叫他‘小清’……嗯,小清少爷,所以应该是有个‘清’字的,但是人家是不是单字一个‘清’,我就不清楚了。不是,就算这一个‘清’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阿玉笑而不答,只蹲下身来,轻轻牵住了小清的手,温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