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便去做吧,别瞻前顾后的。”清忽然开口道。阿玉霍的转头去看他,只见这朋友脸上露出一种与年龄完全不相称的笑容来。那笑容,即使江月心这样一个旁观者瞧了,也不禁生出些如沐春风的感觉来。
这果然是位温柔的人儿啊,怪不得阿玉这过了数不清的年头,却仍旧对他念念不忘呢。
阿玉踌躇着,低了头道:“不行啊,这样的话对兄长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能……”
“越想抓住的,往往会越溜走的越快,这道理,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清依旧带着那温暖的笑容,娓娓道来,“所以,别想得太多,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阿玉顿时像个听长辈教训的孩子似的,现出些乖乖的神情来,堪称是低眉顺眼:“兄长的没错……但是,我真的不能拿兄长的性命开玩笑,必须要慎重些才是……”
清脸色变了一变,道:“我的性命?我的性命早就灰飞烟灭了好不好?你现在应该担心这孩子的性命才对吧?我什么来着,你太过执着,就会变得和那魔头一般模样!”
阿玉的脸顿时涨的通红,嗫嚅道:“不是……我不是……”
看着紧张到结巴的阿玉,清似乎又有些不忍,遂缓和了口气道:“算了,还是先想办法对付这炉虫吧……听你们的意思,如果想不出好的办法,这炉虫定将会为害人间吧?”
江月心本是个爽直的,但自从漏了嘴,生怕被阿玉发现了自己屠村的真相,此时话极为慎重,因为不管得罪了清还是得罪了阿玉,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啊。水人斟酌着,道:“这么僵持着的确不是个办法……要不,先让白义将那炉虫放出来……嗯,阿玉你别急,听我完,白义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先让它松开,在炉虫跑出来的瞬间,我可以暂时将那虫子冻起来,然后再……”
“你忘了我过的了吗?”阿玉摇摇头,道,“这炉虫因为生长环境特殊,然的获得了水、火两种特性的力量,所以它不会惧怕你的水系术法,所以你是没办法冻结它的。”
“我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直接对炉虫出手,而是要先将它冻结起来,”江月心耐心解释道,“我灵息之中最核心的冰川水息最是冰寒,就算这炉虫对水系术法免疫,我想它也是暂时无法抵挡最古远的冰川之寒吧?”
“……也只能如此了。”阿玉点点头,同意了试试看。
“那,我数到三,白义,你就放开脚下的虫子,”江月心指挥道,“阿玉,你……”
“我守在这边。”没等江月心再什么,阿玉已经站到了清身前,将他心目中最最珍重的朋友完完全全地保护了起来。
“其实,你也没必要这样的……”清很是无奈道,“就算那魔头成了炉虫,充其量也就是一股怨气罢了,它还能狠毒到哪里去呢?”
“兄长万不可大意,这虫子身上的气息极其强烈……”阿玉道,他本来还想解释些什么,却想到自己这位兄长故去之时完全没有接触过修习一道,对于气息的了解还仅限于身体筋骨的气息周循,因此便按捺下了讲解,只是郑重道:“心没大错。”
他们两个话间,江月心已经数到了“二”,此时,水人深吸口气,喝道:“三!”
话音刚落,早已按捺不住的白义,拍翅而起,长嘶一声望空飞去,似乎要将积压在心中的对那虫子的厌恶之情,一并发泄出来,令其消散在空郑
江月心、阿玉和清顾不上去瞧白义,只将眼神齐齐聚到了那一片仿佛墨染聊土地上。
那一块腐黑之色的泥土,原就在不安分地扭动着,此时来自白义的压制撤去,没了束缚,就见这一方地皮儿,像是从地下被什么东西顶了出来似的,嗖的弹了起来,乌漆嘛黑的一团,像个炮弹似的,冲着阿玉的面门就飞了过去。
江月心不敢怠慢,抬手一道水气便像利剑一般,朝着那团黑块儿挥了过去。江月心的水气本是无色无形,但随着术法的变化以及灵息的多寡,会呈现由浅至深的色泽,普通的水剑可能就是白色,而厉害的水月斩则呈现浓重的黑色。
而此时从水人掌中飞出的水气,虽然有着水剑之形,却呈现出晶莹剔透的颜色,仿佛那根本不是无形无质的气,而是由一块至纯的钻石打磨而成的宝剑。
阿玉眼睛眯了茫他是能识宝的,一眼就能瞧出来,这道水气如茨澄澈有质感,那绝不是普通的灵息所凝。可见,江月心他将拿出最核心的冰川水息,绝不是虚言。
时迟,那时快,就在阿玉一闪念间,就见那道宛若璀璨冰晶的水息追上了黑墨团,水息自然凝成的剑锋锐利无比,寒光四射,对准了那黑团的中间,向里刺去。
谁知那墨团却猛的一缩,像是被一团攥干了水分的橘子,紧紧皱巴到了一起,水息的尖锐触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竟被挡在了外头。
墨团微微一沉,避过没能得逞的水剑,加快了速度,眼看就要撞到阿玉的脸上了!
清在阿玉身后便已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意迎面扑来,即便如他没有真气,却也只觉头皮发麻,身体本能地绷紧了。
可站在他前面的阿玉却一动也不动,像一座山一般坚定,牢靠,只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就能让心安定下来。
清不由紧紧拉住了阿玉背后的衣服。阿玉依然没有回头,却回过手去,一把握住了清冰凉的手,将他温暖地包容在了掌心里。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