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庆的突然出现,登时让断层上下的空气无形一凝。
这家伙此时露头是什么意思?
江月心与周游互望一眼,心中俱是充满了疑问。在他们好不容易穿越了原水层,来到此处异界,用了最快的速度追至断层边上,遇到了守护在那里的承庆。
对于被树精郑重放在最后防线的两通者承庆,江月心和周游自然不敢大意,他们做好了准备要跟这两通者大干一场,却完全没想到,看到他们到来的承庆,竟然默默地让开了去路。
江月心由于当年的经历,对于这种被树精生造出来的两通者,本能的没什么好印象,而且戒心满满。
所以,尽管沉默不语的承庆所做出的手势很明显就是在说“你们尽管过去,我绝对不拦”,江月心仍是绝不相信,摆出架势就要先出招为敬。
看见江月心有所动作,承庆不能没有反应。只是,这位两通者只是一拱手,做出了一个极其保守的防守之姿。
他的的确确是没打算要拦江月心他们。
异界充溢着至纯的自然之气,这对于同为自然灵息所凝的水人来说,自然不会没有感知。江月心知道在此地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不仅术法不能轻用,就连他源自自然之气的灵息亦是不能随意驱动。
既然两通者也只是做出一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手的姿态来,江月心也便慎重起来。
他们两个紧绷以待,周游在旁也不敢随便出手,只能紧张观察,随机应变。
就这样,他们三个几乎静止了下来。就在这简直不知道叫人如何结束的的对峙中,江月心忍不住往断层之下溜了一眼。
水人一眼便瞧见了那少年如火的双眸。
只这一眼,江月心便再也绷不住了。管他什么阴谋还是反水,管他什么自然之气的平衡,管他什么胜败考量……江月心将所有的思绪统统抛诸脑后,脑中心中似乎早被掏空不留任何,他的理智他的身体和心似乎在那个瞬间被消融被蒸腾……
江月心眼睛发直,直直望着“碗底”的少年,嗖的便跳下了断层。还在防守的承庆被水人吓了一跳,可即便就是在这种突发状况下,承庆也只是往后一缩,就连反射性的还击动作都没有。
周游瞥他一眼,只觉得这两通者实在是太怪异了。难道说,断层之下还有什么陷阱吗?
可周游也没有时间多想,他不能让江月心一个人去冒险。尽管那水人高深,但是这家伙一看见那少年就脑子不在线,谁知道他会在冲动下干出什么事儿来?
周游顾不上许多,抬脚也便跟着跳了下去。好在,他们在断层之上所站立之处正对那条倒垂藤豆的绿柱,江月心和周游跳下后,俱都落脚在其上。
可是,还没等他们顺着往前走几步,那绿柱便从内里传来了一阵阵细碎的嘁嘁喳喳之声,这声音唤回了江月心的理智和疑心,抬手一道水之灵息,便将这已经从内部朽坏了的绿柱轰成了两截。
也得亏这绿柱是由藤蔓缠绕而成,尽管柱体大体断裂,可仍旧有些长而坚韧的藤蔓勉强牵连着断柱两端,也总算给了周游和水人暂时的抓手,没有立时掉到脚下的那一团虚空之中。
然而,在这个关头,那放行的两通者又露头出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周游他们所怀疑的“陷阱”已经启动,这两通者要来落井下石了?
果然冲动是魔鬼,不该这么不管不顾地一头撞下来啊!周游正这样在心中后悔着,却听江月心在旁冷冷道:“管他搞什么阴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周游心中一震,只觉心中疑虑担心焦思种种,像被水人这句坚定的话一扫而空。对啊,有什么好担心恐惧的,干就是了!
这样想着,周游再次抬头望向上方的承庆,默默运起气脉中的真气。
“你不用动手。”江月心双眼遥望着承庆,却好像还有第三只眼也瞧着周游似的,竟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此地不可随便使用术法,否则气息失衡崩塌,到时候咱们不仅救不了人,甚至会把自己也捎带进去……只要那两通者敢出手,便由我来出招,毕竟我的灵息比你更近自然……”
江月心此时才瞥了周游一眼:“你见机行事。”
周游点点头,刚要说“好”,却就在此时,眼见那承庆面无表情的,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承庆本已站在断层边上,半只脚都已经悬空在了断层之外。他此时再往前一步……
江月心和周游齐齐仰着头,张着嘴,竟都看呆了。
谁也没想到,承庆竟然会这么做!
就连在“碗底”正在掠夺正在融合的树精,也都吃惊地张开了黑洞洞的嘴巴,震惊到无以复加:“承庆……他搞什么?”
所有的人都在仰头观望,没有人出招,也没有人回答树精的疑问。
只见承庆的身体笔直坠下。如果是在地上的普通环境中,他这么做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跳崖自尽。
可是此时此刻,在异界怪异的气息之中,承庆就像是个不为外界天地所容的异类,那样的格格不入。
就在飞速下坠的承庆与那条断裂的绿柱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个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的两通者,毫无征兆的,从他的身上各处,呼的冒出丈许长的火焰来,数条赤红的火舌宛若字空气中凝成的火之毒蛇,瞬间便将承庆的身体吞噬一空,连一片灰都没有剩下。
火焰像是吃饱喝足了,瞬间便又缩回,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