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全大补操!这个名字好!”程松阳击节叫好,道:“这个操咱们也可以利用起来嘛……”
“怎么个利用法儿?”葛长春很反感“利用”这个字眼,语气里不由带了三分的不耐烦:“强身健体的把戏罢了,我每天早晨去公园遛弯打拳,遇到有想学的,就跟着我练了,程院要是有亲戚想学,让他们早上来找我便是。”
“诶,此言差矣。这么好的健身方法,怎么能在公园里练呢?”程松阳狡黠一笑,道:“如今讲究养生正在浪潮尖上,咱们就趁这个时机,办个培训班,就教人们练这个十全大补操,光培训费就能收不少……以后做的好了,咱们还可以靠着这个培训班招揽来的人气,成立个养生俱乐部,定期举办活动,一定是叫好又叫座,想想都是件名利双收的好事啊……”
葛长春无法认同程松阳的策划安排,也实在是为跟他浪费的时间而焦躁,有这功夫,都能看仨病人了。于是葛长春终于失去了耐心,生硬道:“程院,葛长春山野之人,散淡惯了,不耐烦跟你们一样绕弯子,我心里怎么想的就跟你直说了。我认为医生,别管是你们通过系统体系培养出来的,还是我们这样的汉医,其职责就是治病救人,收费,只要够自个儿生活就行了,千万不能在帮人治病保健的法子上琢磨生财之道,如果这么做的话,我们这还叫医生?是不是该成立股份公司,经商去?”
程松阳被他的话抢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努力克制了怒气,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仍然挂着笑,道:“好,好,好医生……”他连说几声“好”,朝老葛拱拱手,走了。
葛长春知道得罪了程松阳,做好了准备,等着迎接接二连三的刁难。谁知,几天过去了,几周过去了,一切仍是风平浪静,汉医科一如往昔。
难道程松阳并没有记恨自己?葛长春并不认为这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铁腕”院长有这么大度。但其他的原因,葛长春也想不出来。
想不明白,葛长春干脆就不想了,仍一心看病。转眼间,葛长春到第一医院坐诊已经将近一年半了。
这一天,正逢雨季,中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因为雨大,来看病的人很少,下午上班,几乎一个病人都没有。
葛长春难得清闲,在诊室里整理这些日子的病例。就在这个时候,诊室的门忽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人,表情痛苦地扶着腰,向葛长春道:“葛神医……快……快给我看看……疼死我了……”
葛长春见状,急忙让那人坐下,望闻问切一番,不禁皱了眉:“这位先生,您的腰没问题啊?怎么会疼?”
那人反问葛长春:“您问我怎么回事?咱们两个中间,医生是您啊!我要是知道是为什么,那我还用得着来找你吗?”
葛长春耐心解释道:“根据我的经验和诊断,现您的腰部乃至脊椎、骨骼、神经都没什么问题,按理说是不应该出现疼痛症状的……”
那人马上反唇相讥:“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胡说啰?”
“我不是这个意思,”葛长春微微皱皱眉,知道遇上了难缠的病人,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这里是汉医科,我只能按照汉医的法子来诊病,依照我的法子来看,您的腰椎骨骼的确是没用问题的……但如果您的确是有疼痛症状的话,那我建议你可以到医院的骨科等其他科室看看,也可以拍个片子,明确一下病因。”
葛长春说的已经很客气了,那人却一脸的冷笑:“我来汉医科就是冲着你葛神医来的,您却支我去别的科?您就不怕我出去跟别人说你是徒有虚名,啥病也看不了?”
葛长春笑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医学展到今天,已经出现了无数的好法子,我们汉医并不排斥。所以对于患者,我们也是一样,如果其他科室能做的比我们更好,我们当然会推荐患者去能取得更佳效果的科室就诊,这样更有利于康复嘛。”
“可我来汉医科,冲的就是你!你凭什么要我去别的科?”那人不依不饶。
葛长春闭了几秒眼睛,尽量克制自己心中慢慢蹿升的心火,刻意放缓了语,道:“既然你认定了我,那就请相信我的诊断。”
“可我就是疼嘛!”那人声高气壮,坐在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大有打持久战的架势。可看他的样子,哪里有腰痛的迹象?他现在甚至连腰都不扶了。
葛长春叹口气,道:“以我的判断,你不该出现疼的症状。如果你真有疼痛的话,那就去骨科拍个片子看看是什么原因。”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看不了了?”那人眼一斜,黑脸耷拉着,横肉下面似乎掩藏了深深的笑意。
葛长春心里忽然一激灵:这人是故意来找茬的吧?如果是故意的话,那自己今天无论如何处置,都不能让他满意了。
但葛长春并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既然怎样都不能让他满意,那何必将宝贵的光阴用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人和事儿上?
葛长春是一个专注的人。
他当即微笑道:“对,你的病,我看不了。请便。”说罢,葛长春低了头,继续整理病例,不再理那人。
那人微微一愣,随即冷笑道:“好一个葛神医,你给我等着!”说罢,一摔板凳,转身迈大步离去,腰板挺得倍儿直,根本没用腰疼的样子。
葛长春头也不抬,只对着他的背影道:“你的腰疼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