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付东流盯着喘息着的孙重,问道。
孙重又喘了几下,道:“后来我就一直呆在这里了,除非你还想知道我的囚徒生活,我不介意再说下去。”这孙重虽然认为自己被囚在这种与外界彻底隔绝的地方有利于自我反省,但是,寂寞使人发疯,他倒是很愿意抓住这样来之不易的聊天机会,跟来访者好好聊一聊的。
付东流“嘁”了一声,道:“别扯那些没用的,最关键的,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们?”
“最关键的?”孙重想了想,一脸迷茫道:“你指什么?”
“我给你看的照片上的那个人……”付东流提醒孙重道:“你是将恙虫交给了他……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那个人从你这里偷走了剩余恙虫,对不对?”
“确切的说,是我默许了他拿走了剩余恙虫……”说是被偷走,孙重直到现在都无法接受。
“维持这一点自尊有什么必要……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吧,”付东流挥挥手,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你替人家培养出来的恙虫,除了有四分之一用于制造了瘟疫,剩下的未用的恙虫,你转交给了照片上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少年?”
“是的。”孙重点点头,看着照片上神采飞扬的少年,感慨道:“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摆脱了那个利用我的人,消灭了那些藤蔓……不然的话,瘟疫是不会这么快消停的……”
“可是,你刚才说的是……”付东流扯过周游的笔记本瞥了一眼,又对孙重道:“你说过照片上的这位……少年,曾经跟你说过,你要是想自首脱罪,就不能说出有关他的事情……出于这种考虑,当年审判时你才没有说出有关这个人的事情,是不是这样?”
“是呀!”孙重大方承认。
付东流看着几乎成野人一般的孙重,道:“但根据你刚才讲述,明明那少年拿了恙虫之后就跑了,跑的时候就只跟你说过一句话,叫你遵照自己的内心……其他的话,好像并没有说过吧?”
孙重张着嘴,瞪着眼,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啊……”
付东流继续道:“那我是不是就能这样理解:那个少年并没有明确叮嘱你不能说有关他的事情?”
“是……也不是……”孙重搂着膝盖的手指,骨节突出,此刻用力的绞在一起,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手指,道:“当时情况很紧急,哪有时间仔细聊?我是根据他的意思……我觉得他就是这个意思……”
“他的意思你怎么能揣摩出来?”周游也忍不住插嘴问道:“按你的说法,你们不过是一面之缘,从初次见面到两人分开,充其量也不过几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们不用言语就能了解对方的心思了?”
孙重抬起头,定定看着周游,道:“刚才那张照片……上面的另一个人就是你吧?你也是跟他见过面甚至打过交道的,你自己说说,他是不是能给人信任的感觉?他是不是像水晶一样透彻?”
“这……这好像跟瘟疫这件案子没什么关系吧……”周游有点打磕巴:“再说了,感觉这种事儿……是不能充当证据的……”
“对于一般人来说,感觉也许做不得数,但是,”孙重仍紧紧盯着周游道:“但是,对于你我这种对气有控制和运化能力的人来说,也许,感觉,也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吧?”
“……”周游无言以对。他是从心底赞成孙重的说法的,他也很愿意相信那尚不知名姓的少年……不过,他却不能在一个囚徒面前随便表态。
周游看向付东流。
付东流笑了笑,对孙重道:“那么我综合你之前的供述,以及现在的补充,可以得出以下结论,如果我说的不对或不全面,你可以纠正补充:第一,控制利用你制造恙虫乃至瘟疫的人,和照片上这个尚不知名姓的少年并不是同一个人;第二,利用你的人最后想要杀了你拿走恙虫,他用来害你的凶器是貌似被‘术’控制的藤蔓;第三,救下你的少年也是用‘术’毁掉了实验室;第四,这个世界上已知仅存的恙虫,最后是放在那个尚不知名姓的少年手中,最后离开的时候,他是被藤蔓追着,而不是那个利用你、想杀的人追踪着;第五,出于对那少年的信任,你隐瞒了你和那个少年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奋笔疾书记录着的周游,不由停下笔来向付东流投来佩服的一瞥,短短时间内高度总结,实在是高啊。
孙重看起来更是一脸的震惊,夹杂着一丝丝后悔:“我是不是说多了?”他隐隐的感觉哪里好像不对?按孙重的本意,他原本是想替救命恩人洗清嫌疑,可是,貌似越洗越黑?
付东流追问道:“我说的这五条,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啊……没有……吧……”孙重迟疑道。
付东流嘴角勾起一个不起眼的笑来,道:“既然没问题,我就依据这五条往下进行合理的推测了……”
孙重和周游都看着付东流,想听听他会得出什么结论来?
只听付东流一本正经道:“据此,我可以得出以下结论不足之处,你们可以补充指正:第一,即使利用控制孙重的那个人和照片上的不知姓名的少年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仍然不能确定,换句话说,少年和那个利用孙重的人是不是一伙的、相互为托儿、相互打掩护,这一点,以目前已有的证据,仍不能排除。我这么说,你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