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愚的目光从圆月上收了回来。
目前,他还是不太清楚,月圆之夜对于那个白衣少年会有着怎样的影响,他也不知道少年体内那种巨大的、深不可测的神秘力量是如何而来的,但是,从少年的种种表现来看,月圆之夜对于少年体内的这个力量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要不然,少年在之前不会表现的那样担忧。
还有,这力量对于少年来说,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最起码,这肯定不是他辛苦修习得来的。否则,那少年绝不会在一开始拼命压制着那力量。
然而,从钟阿樱的表现来看,关于少年的这个神秘力量,她显然是了解一些内情的。不然的话,她为何偏偏要将交易日定在这个月圆之夜?这绝不会是巧合。
而且,钟阿樱更是明确点出了,她宁可不要蝽蛭,也要夺走少年身上的这神秘的力量……
那是怎样的力量,值得她放弃她豢养了多年的、已经吃了数不清的真气的蝽蛭?
刘若愚尽管很想知道那力量的实力如何,但是,从眼下的情形来看,他认为,最好还是暂时按下自己的好奇心,替那少年压制一下,似乎对少年,对自己的制敌都更有利呢。
在被水草牢笼困住之前,少年的表现,或者说少年体内的那种力量所显露出的一点点峥嵘,就令刘若愚很是吃惊。那少年几乎都不需要动手,就可以退却不可思议的根脉和铁叶子、红雾的攻击,甚至还差点就动摇了钟阿樱显然在小心维护的那株大树……
可越是这样,刘若愚就越是替那少年捏把汗。
要知道,少年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刘若愚和兄弟刘若明替他建立了“防护场”、限制了力量之后的表现。如果少年的力量完全不被约束的话,该是一种多么庞大惊人的力量呢?
刘若愚无法想象。但是有一点,他从多年的修习经历中却可以推测出来。
那就是,这种神秘的力量,如果不受约束和压制,那少年的身体根本承受不来!
不管那力量有多么强大和神秘莫测,始终不能被忽视的是,那力量,终究是存在于少年这个属于人类的脆弱的皮囊之中的!
刘若愚将自己的推测简略地讲给了兄弟刘若明,兄弟二人达成共识,遂用最快的度商量了这个建立“防护场”的法子,用术法压制下那少年的力量。
在少年刚到湖面上时,月尚未全出,少年还能勉强控制、自我压抑那股在体内野蛮奔腾的力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他和钟阿樱的对战升级,那力量,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更不要说,少年被逼到死角后,干脆放弃了压抑,而选择了完全释放。
从那一刻起,刘氏兄弟的“防护场”立即吃紧,他们兄弟二人也是拼了毕生修为,才将那少年不服管教的气场勉勉强强压在了镜湖的范围之中,并尽可能的弱化。
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怎能轻易说放弃?
放弃虽然轻松,甚至就这样放弃压抑让少年爆出全部的力量,说不定他也会一举战胜钟阿樱,但是,刘若愚认定绝不能这样做!
如果放任这种事情生了,以那莫测的力量目前所露出的一点端倪来看,白衣少年,镜湖乃至庭山附近这块区域,甚至就连整个九江城都会受到波及伤害也说不定!
刘若明看明白了兄长的眼神,只好轻轻叹口气,又用力攥了攥左手。
看着面前的钟阿樱和白衣少年,刘若明觉得世界上的事儿,真是奇妙。一个是为了追求无尽的力量,随意抛换皮囊,以至于现在她似乎都无处安放她的本体了;而另一个,也不知是太珍爱自己的皮囊还是为了让皮囊挥咒印的作用,而拼了命的要将被人觊觎的力量隐藏压抑下来。
谁是谁的砒霜,谁又是谁的蜜糖?
刘若明摇了摇头。
水草囚笼中,白衣少年一直在注意着刘若明的反应。此时,瞧见刘若明的神色动作,少年心下自然明了。
少年的脸愈的冷了。但他放弃了言语。少年血红的眼睛,依次朝刘若明、钟阿樱、刘若愚慢慢转了一个遍,才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出来。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少年就此闭目盘膝坐在了水面上,仿佛在山洞中打坐入定一般,旁若无人。
少年的这一举动,完全出乎刘氏兄弟的意料,自然就更别提正打上兴头的钟阿樱了。
众人皆是一愣。这算是什么?以静制动?秘密招数?
钟阿樱狐疑地望向刘若明,道:“你们搞的鬼?”
刘若明不想理她,只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了一旁。
刘若愚则好像眼睛里只剩下了白衣少年,他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闭目养神的少年,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就连钟阿樱似乎都不再在乎了。
钟阿樱懒得再猜。她抬头看看月亮的位置,决定要果断出手。不能再等了!
她身后大树上的金黄色的花朵,此时花瓣已完全枯萎掉落,皱缩的花瓣落在水面的瞬间便消失不见了,而原本开花的地方,则露出一颗青涩的果实,大约有成熟的苹果那么大。
“郁郁难舒!”钟阿樱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着水草囚笼轻挥一掌,动作带动了衣衫袍袖,看起来就好像她做出了一个优美的亮相一般。
“她要干嘛?”刘若明看见钟阿樱突然出手,不由心下紧张。这个时候那少年一动不动,若是中了她的招可就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刘若明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