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师,我跟您说正经的呢”周游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在脸上呈现出何种表情,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哭也不是,喜也不是。
“我也没跟你瞎扯啊”牛五方一本正经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周游压根不相信“怎么可能明明看起来你和他很熟的啊怎么会不了解他呢”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牛五方眯眯小眼,道“就像是我和那个人,不过是恰好在生命的某一段相遇,既然顺路,就一起走一程。”
周游翻个白眼,道“那您还说不了解”
“你听我说完啊”牛五方继续道“既然只是走一程,那我对这个旅伴的认识,也就只限于同行的这一段时间,至于他的来处,他的去处,我一概不知,也没必要知道。乃至他的品性和内心,我就更没兴趣了解了。”
牛五方压着腿,对自己徒弟道“所以,我不了解他啊”
“跟您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周游颇头痛地揉揉太阳穴,道“那,就您和他同行这一路,有什么新鲜事,总能和我说说吧”
“过去的事儿,是前尘旧事,算不得新鲜;以后的事儿呢,还未发生,我又拿什么讲给你呢”牛五方嘿嘿笑道“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啊”
老奸巨猾周游看着牛五方直运气,可是眼前这个大胖脑袋毕竟还是老师,碍着师道尊严,人家不想说,还就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看着被自己气的有苦说不出的徒弟,牛五方又得意一笑,见好就收。他站直了身子,一边伸手抓住楼梯扶手抻胳膊,一边对周游道“得啦,好徒儿活在这世上,让自个儿操心的事儿已经够多的了,你干嘛非要再给自己添堵呢”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个人,怎么就成了添堵了呢”周游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牛五方。
牛五方却不接茬,只是又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想了解那个人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早在你去特别调查科工作的时候,就曾经提醒过你,叫你跟这个人保持距离。”
是啊,老师是说过这样的话。周游不禁回想着,在初时,自己也的确时时牢记老师的教诲,而且那个人所做的一切又总是不能令他摆脱嫌疑,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只是将他单纯的当成嫌疑人来看的。想要更多的了解好像并不是那么迫切吧,周游只是想把那个人早些抓到了细细审问而已。
可是,对那个人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却好像悄然发生了变化。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呢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同了呢难道是从那个人屡屡对自己伸出援手的时候,成见的坚冰就开始了融化了吗
抑或是,只不过一次次的顺路,便习惯了那个人在身旁的陪伴不需要他做什么说什么,只要一路并肩走下去,只要看见两个人的身影在朝霞或落日的彩晖里慢慢拉长,就很好
周游不知道。
周游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的他,很想或者说无比的想往那个人的经历。他的过往,他的一路走来的旅伴,经历的悲欢,还有他的路,将延伸到哪一个方向哪一个未来
周游只觉得自己变得无比的贪心。他似乎认为,只要自己了解那个人多一点,自己就能和那个人的生命多一分重合与默契。
保持距离开玩笑,周游现在只想和那个人缩短距离。
牛五方一边活动着身体,精光四溢的小眼却一直注意着自己那傻徒弟的脸上风云变化。老师父看了半晌,微微摇摇头,咂了咂嘴,对自己的小徒弟道“那个人,他就是个黑洞,你呀,还是别靠的太近了。”
周游靠在墙上,淡淡道“看一个人,落眼的角度不同,心境不同,甚至所行路途的风景不同,也许最终对这个人的结论和看法也会不同。所以,那个人是不是黑洞,我想自己来判断。”
牛五方先是一愣,随即又嘻嘻笑道“也好啊,那你自个儿就去慢慢了解他吧,请自便。”他这竟是把自己给撇清了,明明白白告诉周游,想弄明白那个人自己想办法,但别找他来问东问西。
老师果然是老师,太不好对付了。周游幽幽望着牛五方,心道。
不过,老师也毕竟是老师,还是心疼自己徒弟的。牛五方从楼梯扶手上收回了手,又开始活动脖子。他一边晃悠大脑袋,一边道“不过啊,我给你一个善意提醒,月圆的晚上,最好别去往他跟前凑,省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周游身子一挺,从墙上站直了,几步跨到牛五方跟前,道“老师你说这个我正好想问您呢,月圆之夜,对那个人究竟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牛五方故作神秘道“这个我就不能说了。因为这事儿人家当事儿比较在意,当初我们是有约定的,我既然承诺了,就不能说的。”
周游撇撇嘴,道“您既然要说,就说透了,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这算怎么回事”
牛五方不为所动“君子重诺嘛。”
周游鼻孔里哼了一声,道“行啦老师,那个人和月圆之夜的秘密,我在风雨桥已经了解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了,只不过缺少一个从貌上概况的说法而已,你就从这个角度给我些许提示就行,不用破您跟那人的承诺。”
但是姜还是老的的辣,牛五方根本不上当“少拿话来套我。”
左右也是无事,周游便使出了软磨硬泡的功夫来,就往地上一坐,道“老师,我听说那个人在月圆之夜就会出现力量失控的情形,这是真的吗据说上一次失控,把咱们这个世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