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永惊讶的发现,自己拍在付东流胸口的手掌,不仅没有带来想象的筋骨折断的爆裂之声,反而,自己像拍进了一团巨大的被嚼过的口香糖里,越是用力,陷的越深,想要抽回来,却好似被这团粘滞的力量后面一股无形的拉力使劲儿抻着,竟是无法抽身!
“怎么了?”距离云夜永最近的高以卓马发现了不对劲:“老二你……”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听见云夜永“啊”的一声惨叫,拼命的用另一手往外拔着自己的左手。
云夜永拍向付东流胸前的左手像是一片纯铁,而付东流的胸口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此刻被吸的牢牢的,竟然不得动弹。更可怕的是,云夜永能觉出自己身体里真气,正沿着自己的手臂手掌,朝着付东流的胸口一路狂奔,刹都刹不住!
这种真气的泄露,并非云夜永自愿放出的,这更像是他自己的身体屏障被破开了缺口,内里的真气宛如找到了出口的洪水,一泻千里!
这样下去可还了得?云夜永怀疑,付东流突然迸发出的这种强大吸力,在吸干他的真气之后,甚至还会把他一身的气血都给吸干了也说不定!
但云夜永毕竟也是修习多年的人了,在一开始的措手不及的惊慌过后,他马镇定下来,运起他云门的心法,收摄自己的气息。要说这云门,虽然以控虫之术一枝独秀,但他这一门毕竟脱胎于太华一脉,所习心法如出一辙,也是相当厉害的。
但云夜永此时运转调息,竟然觉得毫无起色,他只觉体内真气的倾泻,仍然是无法阻挡!
云夜永的冷汗下来了。他一边咬牙用法,一边看向对面的付东流。一直以为老三这位师弟唯唯诺诺的,没什么主见,也没什么真本事,谁知竟是看走了眼,人家竟是深藏不露呢!
云夜永这边不好过,高以卓却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开始他以为付东流是针对云夜永做出的反击,他算纳闷付东流怎么能有这个本事,但也毕竟是事不关己。他只是在一旁看着,等着盖蛸把付东流的真气抽过来输送给自己。
可是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付东流虽然看起来僵坐不动,但云夜永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一副深陷其不得而出的样子。而且,那盖蛸依然没有动静。
不仅没有吸取真气的动静,反而那盖蛸插在高以卓身的须腕,竟然还缓缓的往他身体里更加探进了一些。
高以卓登时有些警惕。多年修习让他的直觉分外敏锐,虽然还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绷直了身子,想要把盖蛸的须腕从自己身扯出来。但是听了牛五方的话,高以卓不敢用手直接触碰,,只得将真气蕴在手,虚虚围住了那几条须腕。
他想用真气将须腕逼出来。想的是不错,只可惜如意算盘落了空。
高以卓不动真气还好,刚一动作,他只觉自己全身的真气登时失控,像疯了似的全都涌向了那几条须腕,顺着须腕便要倾泻而去!
如果高以卓和云夜永能说话的话,他们两个会发现他们的处境实在是太像了。不过,这两人各自要和自己的真气做拉力赛,实在是无暇顾及对方。
高以卓惊慌之下,却也马有了分别。造成真气泄露的,不是盖蛸的那几条须腕。
他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他看见盖蛸原本牢牢抓在付东流脸的圆盖,眼下边缘翘起,不停的翻动着,看起来像是拼命的想要摆脱付东流的身体逃离而去!连盖蛸原本还在付东流脸试探着伺机钻入孔窍的那些须腕,竟也高高翘起,似乎要避免和付东流的身体有任何的接触。
但怪的是,扎在高以卓身体里的须腕,却并没有要逃离的意思,反而越扎越深!
是付东流。付东流不仅牵制了云夜永的行动,而且还控制了盖蛸!
高以卓心不禁升起了一团疑虑:自己这师弟,怎么会做到如此地步?高以卓脑快速闪过本门的术法,条条分析,竟无一法能达到像付东流眼下的这种效果。
那么,付东流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他这一手,到底师从何处?
念及“师门”,高以卓猛然警醒!付东流这一手,自己虽然从未见过,但是,似乎和师父肖八四提及的本门禁术颇为相像!
妙手一门发家的历史不太清白,从久远的江湖直至今日的修习一道,对妙手门的看法都是颇有些歧视。妙手一门求的也是长久的发展,总顶着狼藉的名声自然也是不愿意的。因此,在历代的门派沿袭过程,妙手一门自动的放弃了许多独家秘术和秘药,特别是其那些特别阴毒的种类,列为本门禁术,禁止门弟子学习使用。
然而,虽说列成了禁术,但那些术法秘药都是他们这一门历代积攒传承下来的,是他们门掌门或高手的心血,若是尽数销毁,他们也是心疼,因此便将这些所谓的“禁术”辑录出来,单独成册作为留存,交于掌门保管,不得随便示人。即便是掌门,如果不是遇到了特殊情况,也不得随意使用这些禁术。
至于什么才是“特殊情况”,妙手一门却未明规定,以致于所谓的“禁术”成了许多任掌门独家掌握的必杀技。
不过,也有像肖八四这样较老实的掌门。他们认为禁术是禁术,因此自己从不使用,更不会教给弟子使用,只是在传任下一任掌门时,将禁术交接而已。
但不使用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用。事实,因为还承担着传承本门技艺的任务,每一任的妙手掌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