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的手中放着一把钥匙,一把普普通通的防盗门钥匙。
付东流指着这钥匙,瞪着周游:“在一个唐代的盒子里,放着一把现代的钥匙?”
周游耸耸肩,攥了拳头,重新把钥匙放回了自己兜里,道:“怎么,领导怀疑我掉包了?”
“别把我想的那么阴暗,”付东流哼了一声,一边摘掉口罩手套一边说道:“我早现那匣子上的气锁是刚上的不久;再说了,掉包?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才没有那么快的手法呢!”付东流顿了顿,又道:“说正经的。这气锁是谁上的?他为什么要留把钥匙?”
“是朱登云。”周游叹口气,道:“看来我得再去趟他家了。”
“去他家的话……”付东流皱了眉,道:“那你算是重返凶案现场了……虽然我帮你洗脱了嫌疑,但那个犟驴刘大松仍然对你有所怀疑,所以,你要去的话,最好别让人现,省的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谢领导关心。”周游笑嘻嘻道。
“哎,周游,我可是帮你洗脱了嫌疑,拿到了重要的东西,你一个谢字就把我打了?”付东流早忘了紫砂杯里的茶已喝完,拿起来放在唇边,看了看,又放下了。
“知道了,领导,”周游笑道:“我取消休假,好不好?”
付东流满意地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周游马上又补充道:“不过我抽时间去找安然,你可不能有意见。”
“只要你不耽误办新案,我不干涉。”付东流拍了拍胸脯。
“成交!”周游跨坐在一张座椅上,抱着椅背,道:“什么案子?”
“哎呀,这个呀,说来话长啊……”付东流夸张地干咳两声。周游会意,马上起身拿了领导的紫砂杯,到饮水机接了水,恭敬递在付东流的胖手里,道:“说说案子吧?”
水杯太烫,付东流赶紧放在桌子上,这才跟周游说道:“这个案子呢,有点儿邪性……”
“转到咱们科的事儿,哪个不邪性?”周游无奈地一摊手。
“唉,可不是说的嘛……”付东流挠挠头,又道:“不过这个……有点儿棘手……”
“唉,哪个事儿又不棘手了?”周游也挠挠头,现自己还戴着小张给的手套,这才扯了下来。
付东流看了看周游,没再说什么,只是从办公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一只厚厚的文件袋,塞到周游怀里:“自己慢慢去看。”说罢端了茶杯,一步三晃地出了门。
周游打开文件袋,抽出第一页,看了看,不自觉也皱了眉。他将文件袋里的资料全都撤出来,一页页翻看了,自言自语:“家里收藏的铜镜撞了邪?”
周游抬眼看看办公室门口付东流离开的方向,不由道:“这只老狐狸……”他有点儿明白领导为什么一定要躲出去、把案子交给自己这个卒子了。
特别调查科虽然成立时间不短,但一直作风低调,在为数不多的知情人眼里更是行事神秘。别说普通人,就连同一系统的“同事”们,虽然被告知要优先配合其工作,但真正清楚这个部门确实存在、并了解其真实功能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特别调查科所处理的大多数案子,除了有些难以处置层层转交过来的,便是靠老付汇总各地数据,自己梳理掘出来的。
可是,这个“铜镜撞邪”的案子,却是自己找过来,指名道姓要让特别调查科处理的!
还要求加急办,其他的事儿,甭管是天大或地大的事儿,都得给他靠边儿站!
是因为这案子太棘手、危害巨大吗?
才不是。周游仅从资料就可以看出来,这大概是有“灵物”寄居引起的。所谓灵物,并不是像故事传说中说的那样,动物“成了精”,而大多是指与修行之人密切相关的特殊动物。这种动物本身并无特殊之处,但修行的人若到了一定的程度,则可以与自然相通,自身也更多了些自然属性,这种自然属性很难言说,大致相当于老百姓说的“野性”。具备这种自然属性的修行人再跟野生的一些动物交流时,不仅障碍就会减少,更容易息息相通,而且也会启融通动物的性情,灵犀点透,如果人与遇到的动物恰好又互相欣赏,就会两相厮守,成为朋友,就像牛五方和白猿小白一样,在外人的眼里,好像是牛五方驯化了白猿,其实,他们只是互相喜欢住在了一起而已。
修行人与灵物,起关系可以是朋友,师徒,亲人,但绝不是主仆关系。修行人可以让灵物去做一些事儿,但绝不能命令。而事实上,灵物一旦认可了与修行人的关系,更具“野性”的他们往往会感知到修行人的心情乃至愿望,自觉主动地去帮他们做一些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灵物与修行者的关系中,灵物其实更主动主导一些。
但灵物也是生灵。只要是生灵,他们所过之处、所居之处乃至所行之事,和人一样,也都会留下独特的“气”的踪迹。与人不同的是,灵物的气更为奔放自由,不懂得收放所以也就更具威力,这在灵物所憎恨的人或事物上,就体现为极大的破坏力。
现在,周游手中的资料就呈现出明显的灵物作祟的特性。太明显了,周游可以断定,在他之前见过这资料的人,只要是有点专业基础的,都能看出来。
可是,资料也显示,苦主遍寻“高人”,却依然找不出问题所在,深受困扰,长达三个月之久。
为什么会这样?
周游眯起眼睛,看着资料上苦主的名字,心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