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江月心很矜持的点一点头,道:“维持这些景物的气都崩解了,这里自然也会崩坏,碎成渣。”
“可是,可是为什么……”张小普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跟周游一模一样的心中疑问:“为什么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又是跟之前的处所是一般无二的呢?既然说这个地方被气震给震坏了,那,既然这里又是完好无损的,是不是说,我们现在是去了另外一个类似的处所?”
“你想太多了,”江月心依旧高傲道:“我们在哪儿?在铜镜里面啊。铜镜就算再有灵气,它也不过是巴掌大的地方,这么有限的空间,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其他地方可以去?”
“既然还是在原处,为何这景象却好像没有变化呢?”周游迷惑道:“您刚才也说了,气震严重,由气所形成的景物也都崩坏了的……”
“你别忘了,这里是铜镜内由灵气所结的处所,而非外界那些浊气下沉所成的土石虫木!”江月心道:“所以,气震时气解,自然景物崩坏;而灵气稳定之后,自然又会将气息重新汇聚,重新凝结成为能被我们所见所感的景物。灵气一致,自然形成的景物也会是与之前一般无二的。”
“是这样啊……”周游略点了点头,但眉头仍旧没有松开:“可是,这里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发生气震呢?”
“你总算是问了个有价值含量的问题,”江月心像是很劳累似的,翘起兰花指捏了捏眉心,道:“刚才不是还说,铜镜怎样进入深渊入口吗?这就是了。很可能是白义把铜镜推进了入口,而入口处所附的术法起了作用,影响到了镜子里的灵气分布,所以镜中就会出现气震了。”
铜镜掉进了深渊!周游噌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在深渊里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在进入深渊的路上。”江月心转过身去,负手而立,道:“深渊不是那么好进的。入口的术法就已经引起了气震……这要是我们以肉身进入,恐怕现在没挂彩也得是丢盔卸甲的了。”
以肉身进入的话……周游不由想起了牛五方和苏千白二位。也不知道两位老师傅会不会负了伤?
周游深深吸口气,半是询问半是自我安慰道:“可是气震平复了,是不是说明,只要过了入口,里面的路相对会好一些?”
“我想,你这想法多半只是一厢情愿。”张小普小心地瞅了周游一眼,斟酌了词语说道:我那前世记忆说,要寻求法器保护才能进入深渊。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是因为进入深渊的这一路太凶险啊!从入口开始,直到真正进入深渊,这一路上布满了各种术法咒印,或者是那个,那个怪人他们自己才知道的什么陷阱机关,就像是一个锋利的削皮器,一路上不停地剥离削弱术者的真气实力,不停地给人制造困难……而海马葡萄镜是一个极有灵气的法器,它用它全部的灵气替我们承受住了这些伤害,比如刚才那场气震,我们才能像现在这样毫发无伤……而且……”
“而且它还在承受伤害攻击的同时,尽量为我们营造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内环境。”江月心在周游和张小普前面不远的地方负手而立,道:“不愧是白义待过的地方,果然是不寻常的法器啊……”
周游低头看着脚下土地,心中陡然生出些温柔的感激。
“海马葡萄镜保护着我们走过这一路,只希望……能走的尽量远一些。”江月心幽幽道。
张小普一直有些害怕江月心,但此时听见江月心之言,心底却颇为感慰。横竖这海马葡萄镜是献出去了,张小普并不是小气舍不得,他只是希望这面宝贵的铜镜的奉献,能被人所承认,仅此而已。
所以,江月心能说出这句还算讲道理的话,张小普顿时觉得自己被理解了,铜镜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因为挂念着老师牛五方和苏也他爸,周游在感激海马葡萄镜的同时,几分担忧仍是化不开:“也不知道在这深渊一路上会遇到些什么?那钟阿樱不会布了疑阵吧?”
“想知道外面有什么?”江月心微微侧转了身子,本就飘逸的裙裾更是翻然若飞:“来看看不就得了?”
“看……看?怎么看?”周游一呆。
张小普也愣了愣,道:“要想看见外头的情形,就像是我们刚才说到的那样,除非海马葡萄镜为我们开出一个窗口来。可是气震结束后,这里好像只是恢复如初,并未见多出什么窗口来,想来是深渊对海马葡萄镜的耗竭,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吧……”
“你这样说,却是瞧不起这面里外都透着灵气的铜镜了。”江月心又是略带得意的一笑,裙裾飘扬,身子已然是往旁侧闪开了,道:“请看!”
三人虽然都还在山间那处平坦之地,但张小普和周游二人更靠近里侧山壁草亭这边,而江月心则是站在了曲曲折折的山径通过来的外侧,是以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周游和张小普向山外看去的视线。
此时江月心移开,周游和张小普便将视线投了过去。谁知刚看一眼,他们两个便不由自主地往跟前走了去,俱是奇道:“这儿怎么出了个水潭?”
按理说,山里头就算是有水潭,也应该是在那道飞瀑下方才对吧?毕竟目之所及,这道瀑布才是附近唯一的水源。就算瀑布流下去拐个弯,那也应该依着山壁那侧积水,怎么着也不该在行走的通路边上冒出一窝水来。
更何况一开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