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月国强势出兵。
浩浩荡荡的船只飞速的穿行在横河之上,军船开足了马力,以最快的速度强渡横河,廉孝义带着大军守在横河北岸,弓箭手们不停的朝河中央放着火箭。
即便如此,依然挡不住浩浩荡荡的南月大军,巫师们在极力控制着毒虫,但是效果似乎不大,并没有传来多么凄厉的吼叫,反而看到军船开得愈发的迅速。
更有致命的消息是,慕容睿的朝廷大军也在此时从北而下,在同一时刻,南北两边对中间的西南大军形成了夹击。
这南北来势汹汹的气势,让西南大军不知所措。
慕容阳雄站在高高的山头上,远望着横河江面,他的心在这一刻下沉,沉入了深深的江底,横河之败,便是他慕容阳雄一生永无翻身之地的失败。
许久,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多年熟悉的声音,是欧阳逸飞,声音轻细,永远的不急不躁。一身紫色华服,早已失去了潋滟色彩,欧阳逸飞身上背了一个包袱,身后是他最信任的侍卫。
“逸飞兄,难道你也要离开我了吗?”慕容阳雄淡淡开口,语气带着些许的不甘,还有自嘲。
如今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又能怨谁?
“王爷,这是逸飞给你准备的包袱,里面有金银细软和我写的一封信,王爷带着青儿郡主乔装打扮离开横河,往东面而去,去找随州的州府,他是我的至交好友,随州人杰地灵,适宜隐居,王爷从此隐姓埋名,重新开始吧。剩下的事情,就让逸飞为你去做。”
事到如今,欧阳逸飞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光是南月国的十万大军,就足以给予他们重大的打击,更何况还有慕容睿的大军南下围追,前后无路,唯有一死。
“你以为我会走吗?”慕容阳雄紧紧抿唇,老眼之中一丝感动,但是很快,便被浓烈的忧伤与惆怅淹没。
欧阳逸飞还想再说什么,却想到了些什么,便也不再开口,罢了,人生不过几十载,生命的长度不是最重要的。
“她也来了。”慕容阳雄沉沉开口,看向江面的烽火流箭熄灭在水中,他能想象十几年前冰儿在大火之中的绝望,这一切,皆源自他的私心,他现在很想见冰儿,只想见她一面。
“王爷还是放不下寒冰雪?”欧阳逸飞无奈的叹息,想起了二十几年前的那个白衣女子,一曲宁静的碧水清如画,吸引了多少男子的目光。
自古红颜多薄命,英雄难过美人关,当初王爷和南月国结仇是因为她,现在率性攻打南月国也是为了她。
“无论如何,我得见她一面。”慕容阳雄执拗的说道。
南月国的大军已经登上了横河北岸,厮杀的声音不断传来,巫师不敢再擅用毒虫,西南大军顿时失去了一大助力,虽然南月国的将士也有被咬伤咬死的,但是由于船只开得极快,结果还可以承担。
现在两军混在一起,拼的全是实力,鲜血迸溅高飞,残肢断臂落地,横河北岸的黄沙,渐渐掩盖了热血男儿的阴魂,万骨之枯,无尽的悲壮。
南月国的军队经过了训练,实力甚至比西南王的精锐还要强上一些,再加上他们人多,西南大军又要分兵对付慕容睿,战争的局势很快便明朗起来。
偏偏此时,一个震天的声音响起,浑厚的内力伴着声音传播,敲击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心里。
“缴械投降者,一律不杀,顽固抵抗者,杀无赦!”穿透力极强极有杀意的声音。
西南大军顿时人心惶惶,想要投降的将士瞬间增多,再加上云飞香故意将王雷调到了前线,很多人看到王雷的军队实力大增,也纷纷打起了退堂鼓,有投降的意思。
西南王闻声惊讶,顺着声音的来源之处看去,却见对面的山头上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独孤飘剑?!
“剑儿!”慕容阳雄喃喃轻语着,伸出的双手不住的颤抖,这半年以来,他都做了些什么?竟然会弄得自己家破人亡,众叛亲离?连从小养到大的义子,也会投入敌军的阵营,第一次,西南王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失败。
大战进行了一天一夜,最终以西南大军的惨败而结束。
南月大军和盛天大军将西南王慕容阳雄和欧阳逸飞等一干人武装围了起来,就在慕容阳雄站立的那座山头。
从山头远望而去,横河之上驶着一艘白帆,白帆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南月皇帝,一个是寒冰雪。
两人都是一袭白衣,男人高大俊逸,女人娇小依人,他们携手而立,女子微微的靠在男人怀里,无论怎么看,都是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而山头上的所有人,也似乎都在等着他们的到来,云飞香认为,老一辈的事情,还是让他们亲自了解的好。
西南王府已经覆灭,她对善后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女子的目光往四处望去,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那抹青衫,慕容睿没有来吗?
女子眼睛转来转去,却对上轩辕天湛的眼睛,她小心翼翼的瞅了瞅男人的神色,只见他神色淡淡,并没有任何吃味的表现,这才稍微放了心。
轩辕天湛心中微酸,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相信香儿对他的爱,但他也知道香儿对慕容睿的关怀,只要香儿一心一意的爱他,关心一下慕容睿,他……底线之内,勉强接受。
但是慕容睿的身影却像是挥之不去般,每时每刻都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总觉得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