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敏?
徐氏感到很不可思议:“你不是去棋社了吗?怎么会遇到她的?”
就周思敏那个草包,琴棋书画一窍不通,怎么会进棋社自取其辱。更何况此刻她兄长还在牢狱里呆着呢,她便是再没心没肺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进新月楼里博弈吧?
然而钱如云却恨恨的嚷了起来,眼中还带着刻骨的仇意:“我就是在新月楼里碰到的她!”
她想起刚才在新月楼所受的侮辱,只悔恨时间不能在退回去一点。
“她根本不是什么草包。”钱如云一想到那些看客们闪烁不定的眼光还有那幸灾乐祸的神色,不禁又气又恨:“她之前都是装的,装的!”
不过短短大半个月,一个原本对棋艺一窍不通的新手就能打败她了?这种荒谬的事情放到哪里都没人会信吧?
钱如云不信,所以她便更加坚信今日之事是个阴谋。
“那贱人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为的就是今天在众人面前打败我好一举成名!”她碎碎说道:“真是好毒的计谋!好阴险的心思!”
“南燕,你过来给我说!”徐氏见女儿情绪激动,说话颠三倒四不知所以,只好转过头询问钱云如的贴身丫鬟:“小姐今天在新月楼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又是那姓周的又是严姑娘的,都教我给听糊涂了!”
丫鬟南燕原本站在一旁就跟隐形人一般毫无存在感,听到徐氏问话了,她才像突然活过来一样摆脱了原来的木头样子,一五一十的将在新月楼里发生的事情全给徐氏讲了一遍。她语气平淡,用词客观,没一会儿就给徐氏讲明白了。
可是钱如云却是越听越气,只仿若今日的羞辱又在她身上演了一遍似的。
“周姑娘走后,小姐又跟那张家小姐赛了三盘,也俱都输了……”南燕讲到这里,突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便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啪”的一声,钱如云响亮的甩了南燕一个耳光,然后指着她的鼻子大声骂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窝囊?连输给了两个草包,名声都给毁尽了!”
面对钱如云的指责,南燕忍了忍,却也只能跪了下来,低声回道:“小姐,奴婢没有。”
“没有?”钱如云却把对方当成了出气筒,抬脚就往她身上踢了过去,一边踢一边怒道:“那你怎么不上去揍那贱人一顿?你放心,便是你被揍死了,主子我也会给你风光大葬不会辱没了你!可你是怎么做的,整日里就跟个木头似的,眼睁睁就看着你主子我被人欺辱!”
南燕将身子蜷成一团趴在地上,默默忍受着钱如云的辱骂,连哼都不哼一声。
人,一旦成了奴婢,尊严便也成了一个可笑的摆设。就哪怕你过去是个公主,有了那一张卖身契后,你便也只能日日舔着主子的脚心才能活下去。
看着钱如云教训奴才,徐氏也不会给自己女儿没脸,便任由她骂着。只是等到钱如云稍微消了点气之后,她才又淡淡对着南燕说道:“以后机灵些,别竟让那些个阿猫阿狗都爬到自家主子头上撒尿了,你们也不知道上前去护着。”
南燕到底是太木了,若今日换的是灵雀在场,少不得在自己女儿跟人冲突时就开骂起来了。虽说奴才不能冲撞主子,但是到底是忠心护主还是冲撞,这个名头还不是自家老爷说了算?做小姐的身份高贵,在外面即便受了欺辱,也不能做那些个泼妇行径。可是做奴才的本就是贱命一条,还不该上前去替自己的主子出手?
“算了,你到底还是经事太少。”徐氏看着南燕那一张死板的脸色心里就觉得有些晦气:“等灵雀的伤势好了,你便去厨房里帮着洗碗烧火吧!”
灵雀上一次和周思敏发生冲突,被对方打成重伤到现在还没好。徐氏为了鼓励对方,不仅给她放了大假,还赏了她家里人五十两银子,只把那家人欢喜的跟过年似的。而南燕,也正是那次之后被她给调上来的。原本想着对方好歹是个能写会画的,模样又好,跟在钱如云身边也算拿得出手,却没想到这小妮子性子太木,竟是个算盘珠子——不拨不动。
原本想着性子木一点就木一点,好歹不会给钱如云招祸。但是出了今天这事之后,一向疼爱女儿的徐氏却是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当下便又将南燕给贬成了粗使丫鬟。
南燕脸上照样看不出悲喜,只是顺从的应了一声是,然后才又爬起来退到一边默默站着。
看着对方这样的反应,徐氏便是有再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了。
“你这性子,也该好好正一正了。”她这才回头教训女儿:“娘让你去新月楼,是想让你和严姑娘好好相处的。你却丢了正事去和那姓周的下棋比试,这便真是个陷阱,不也是你自己给陷进去的吗?”
她想起刘家的那个姑娘,本能就觉得不喜:“还有那姓刘的,以后你给我离她远点儿。原本是她和周家不睦,却硬是把你给算计进来替她出气。你说你傻不傻啊?”
刘家,便是和周家七娘退婚的那家。原本不过是个小吏,然而十几年运作下来,如今竟也能在安溪城说上一两句话了。当钱家和周家没有撕破脸时,刘家就是两边巴结。待到年前周家大爷丢了都督府司马一职、只剩下个定远将军的虚名之后,这刘家才一边倒的跟在了自家老爷这边。
可这样的墙头草,她徐氏还真是打心眼里的看不起的。
然而钱如云却不觉得:“阿娘,红莲是为我出气才去和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