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说,她一点儿说的心情都没有,她得哭。
没错,她哭,抱着凤二老爷子的袖子。
有刎镇场子,现场再打不起来,凤族的人上来施救,把伤员们安排得妥妥当当。
三个鲲还算有眼色,留了一个照顾凤参,那两个跑来跑去,好东西流水样往外掏。
小伙伴们没有性命之忧,夜溪便放下心来哭闹。
“我师兄如花似玉的脸啊,就那么毁了,真真摘我的心啊——”
哭得伤心欲绝,拉着人家袖子不放。
凤二老爷子耳朵疼,可不得不陪着她,没办法,谁让人家腿上挂着自家的孩子呢。这会儿好几个大人围着那条腿研究呢,娃子抱得太紧,又吐血好几回,一个动作过了力怕小命真不保。好几个人就研究怎么把人安全无虞的摘下来。
“你放心,你放心,一定给你师兄治好,让他继续貌美如花。”
夜溪擦擦眼角:“天妒红颜呐——”
凤二老爷子翻了个白眼,等她干哭了几声换气的功夫,赶紧问她:“你那一手玩得漂亮啊,扔出去一根,变出来三根,神出鬼没,以凤参的实力都没躲过去,三招全中,不错呀,跟谁学的?”
夜溪当即一指:“他。”
刎听见动静往这边望了眼。
凤二老爷子默默低了低头。
夜溪好奇看他:“你怕他啊?”
凤二老爷子道:“人家是这个。”
竖大拇指。
夜溪:“他多厉害?”
凤二老爷子:“反正我惹不起,看,那位跟他说话的,是我们上一任的族长呢,专门出来接待他的。”
夜溪望过去,正跟刎说话的那个男人,别人对他都很恭敬,但他对刎也很恭敬。
刎很厉害啊。
不过也是,不厉害怎么跟一族对着干呢,无归爷爷都很忌惮他。
“诶,你们怎么对他这么客气呀,我还以为你们会跟龙族站同一战线呢。”
凤二老爷子奇怪看她:“想什么呢,便是他回去龙族,龙族也要敬着。”
夜溪不明白了,还敬着?不是该杀了吗?
“小小年纪杀心这么重,又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大仇,本就是一家人,大家说开了还是亲亲热热一家人。”
夜溪摸了把脑袋:“啊,你们是这样想的啊。”
“是啊。”
夜溪:“所以,你的意思,那个差点儿弄死两个儿子的,也是跟你们一家人喽,我家凤屠还得敬着他喽?”
凤二老爷子沉默半晌:“贼丫头,这当然不一样了,他们父子子父的...”说不下去了,摇摇头:“没缘分了吧。”
以前还觉得回来的凤屠冷心冷情,丝毫没关心过亲爹娘的事情,觉得他心太冷。
可今日听着那个小的那些话,才感觉到自己的偏颇。
自己去想凤屠的时候,是用长辈的目光去看他,无形中站在了他不靠谱的爹娘那边,自然觉得凤屠不好。
但站在凤屠的立场去看呢?站在小娃子的立场去看呢?
唉,不怪他非得认夜溪做娘。
在场那么多人呢,男的女的都有,为啥小娃子一看夜溪就赖上去?脸都不要了。还不是因为夜溪既不是鲲鹏又不是凤凰。
那娃子啊,是把两边都恨上了,如此一对比,冷心冷情的凤屠不要太善良。
要知道娃子说的那些苦,当年的凤屠肯定也是经历过啊。
想到这个,凤二老爷子欲言又止。
夜溪:“您有话就说。”
凤二老爷子挡着嘴问她:“凤屠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就焜儿说的那些...他说过没?”
夜溪微微愣神,摇头:“大概他不想提及。”
但直觉告诉她,凤屠是不记得了。或者,她怀疑那些不美好的记忆在凤老爷子给他续命时抹去了。不然凤屠绝对会长歪,因为自己假如被如此对待也会歪的嘛。
不过她才不会把这猜测告诉凤二老爷子,哼,让你们内疚去,看看你们养了个什么好孩子,怎么当的爹。
话说回来,那个爹,那个娘,是疯子吗?对亲身骨肉做这些,这是毫无底线的生物研究二人组吧?
凤二老爷子便叹气:“我估摸着,那个做娘的,是真的疯魔了。”
夜溪不在意道:“疯魔了也是魔神,神界不在乎这个,她自己觉得好便好呗。”
“我说的疯魔是指心志。”老爷子飞快左右看了眼,压低声音跟她八卦兮兮:“你看,来得只是她三个哥哥吧,按说,旧错重犯,他们又求着咱家,长辈哪能不来的?没来,为什么呀?因为我听说呀,她爹被气得吐血,她娘更是气怒攻心,差点儿过去,两人气得不行,还得拖着老身子骨捆着女儿去求人。听说是去佛门了,佛门不是最擅祛魔障嘛,八成是真疯了。不,九成九。啧啧,老了老了,还得填补儿女的债,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哟。你看咱家的姑娘,哪个这么不省心啊,还是咱家大人教得好。咱家风清正,你嫁过来享福呢。我儿媳妇就说,我这个公公天下最慈蔼了,她在咱家比在娘家还自在。孙子孙女我也教的好,比他们堂兄堂姐都出色——”
夜溪腿边忙活着被迫听别人家八卦又八卦到自家头上的几人:“...”
“二伯,您伸把手啊,焜儿看着不好啊。”
头疼,您老人家八卦别人就专心八卦别人嘛,干嘛八卦到自己头上?夸自己孙子孙女就夸嘛,干嘛踩着堂兄堂姐啊。别以为我不记得我儿子在上次比试中赢了他堂弟你家小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