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试了试,郁闷:“小家伙们昏死了,估计是适应不了这里,昏着还瑟瑟发抖。”
那便算了。
半个小时一过,夜溪被踹了出来。没错,是踹,屁股上感受到的力道。
夜溪瞪着双生镜,对着镜面里头的自己瞪眼,一个小时过去,再次进入。
如此反复下,进去第九次复出来的时候,小石头提醒:危险!
夜溪立即开启生死眼,旋即地动山摇,一番拼命相搏后,再度寻找到一块安全之所,暂时性的。
这次因有了经验,她最后回头看了眼,结果看到身后一片皆化为虚无,虚无的孔洞,像破旧的白纸上戳了一个洞,一个凝滞的,危险的洞。
那种感觉,不论什么踏入皆将化为虚无。
夜溪色变,原本她还想着是不是躲入双生镜便万事大吉,可眼下看来,似乎双生镜也不能抵挡那种虚无的碾压。
蓦的,她想到一个词:墟。
“这是不是墟?”
那些没落的界滑入的地方,界的坟墓。
小石头:不是。
“你就知道?”
“感觉。我感觉咱们若站在真正的墟面前,是无可逃的。”
紧接着补充:“虽然这个不是墟,但直觉告诉我,你碰到也会死的。”
夜溪沉默:“...那你呢?”
“咳,你是没法儿和我比的。”
“...”
好想弄死他。
夜溪再次使用双生镜进行修养,这次只进出了六次,小石头再次发声提醒。
夜溪再次躲过,寻找到暂时的落脚地。
“不错,比上次提前了一秒。”
小石头自得:“当然,我时刻都在进步。”
夜溪撇了撇嘴,她还天天在向上呢。
“我觉着,这些动荡应该是战场日常,不需要留意的那种,不然怎么没有神族来查看?”
这便算是安全区域了?安全区域都如此危险,那危险区域呢?为了她的小命,还是不要乱跑了。
但有些事由不得她,她要躲这些危险的动荡,每次皆是夺路而逃,逃着逃着便逃到虎口里去。
夜溪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情景,此时的她,犹如小小的虫蛹挪动到巢穴的边缘,从温暖舒适的安乐窝一下子见识到冰冷残酷的世界。
没错,与眼前相比,之前她经历的简直不要更温和。
只见眼前遮天蔽地灰色气流横冲直撞,那些气流里头似乎藏着某种活物,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有的像老女人尖声大笑,有的像小鬼呜呜直哭,还有的像万虫啃噬的,像玻璃碎了又碎的,像发洪水的,像放炮的...实在太奇怪了。
而气流之中,宝光闪烁,那是神族在斩杀。
夜溪隐约看懂,这些灰色气流应该便是竹子说的“外敌”了。
竹子可是交待了,见着外敌,远远的就跑,跑晚了,他都救不了她。
夜溪当即往回,想重退回温暖的安乐窝里去,不就是睁眼睁到瞎吗,她已经适应良好,还莫名亲切呢。
才往后头动了一步,好嘛,熟悉亲切的动荡又来了,生门好死不死在交战方向那边,而她来不及找别的生门,身体一荡,被冲了下去。
夜溪内心狂骂不停,这里根本没有重力,但风很大,全是被双方的攻击动作间带起的狂风,她跟个米粒大的小飞蛾似的上下颠簸,完全控制不住自我。
没错,米粒大。
因为这里的神族战士们个个魁伟,比开天辟地的盘古还要魁伟,而那些灰色的气流,也很粗壮,最细的都比战士们的腰身粗,也很长,像异形蚂蟥。
这样的对比之下,渺小如她,应该会被看不见吧,夜溪乐观的想。
实际上她想哭,因为她看到,按照她此时的这个轨迹过去,前头一条灰色气流似乎正在...下崽?
擦!这是怎样的道德沦丧?是谁将孕妇驱赶上战场?且在人家要生的时候还让人家阵前作战?缺了大德了!缺了大德了,害死本王我了啊。
噗呲呲——噗呲呲——噗呲呲——
夜溪想吐,这玩意儿生孩子,跟生...蛆似的,一团一团又一团,每一团都是纠结一起密密麻麻的蛆。
而更令人恐怖的事情在后头。
随着这一头孕妇的生产,仿佛发了信号似的,这一片的孕妇全生了!
噗呲噗呲噗呲呲——
夜溪麻木的被狂风带入新生儿中间,何曾想过,有朝一日,她夜王,一头扎进——好吧,幸好这里没有粪,这些小爬虫尚算干净...
才想到这儿,鼻孔涌进刺鼻的气味,比末世最混乱最脏的时候,大地全是腐烂的尸体风吹不动,那个气味还要令人作呕。
呕——
想去死。
她是做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折磨。
远处大放光芒的神族战士们杀得更加快速,夜溪看到有不少正往这边来,似乎正是冲着这些新生气流而来,他们,能发现自己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生出的气流更多了,渺小如尘埃的夜王被淹没在深深浅浅的灰中,这会儿哪怕她飞进战士的眼里,专心制敌的战士们也只会将她当一粒沙眨了去吧。
她是没机会当沙粒了,因为她被混杂在新生气流中不得动弹之时,忽然身边爆动,所有小气流同时发出尖叫,各种各样不美好的声音同时爆炸她耳边...夜王华丽丽的晕倒了。
双耳出血,神魂震荡,小宇宙里的星子噼里啪啦的砸,小茶树嗖一下竖起所有的叶片炸毛的猫似的,旋即叶片嗖嗖嗖向四面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