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朗亲自盯着把钱主管交给警方,证据也上交到法院。这一系列本来繁琐的手续,却进行的异常顺利。甚至很多环节都是之前做好的,只等着这一刻了。心里不禁暗赞白朗做事果然周到,心思缜密非常人可及。
这场赌上身家性命的赌局,也许是因为纪忠良坏事做尽终有报,也许是因为他们运气还不错,总之,他们侥幸赢了。
这些天忧心忡忡的生活让他简直食不知味,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久,没好好陪陪自家小媳妇和宝贝女儿了?现在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心里不禁一松。
又想到自己是没事了,可是白晨风那里面临的问题,似乎还很棘手。不禁腹诽:纪忠良啊!纪忠良!你说说你总归是要妥协的,为什么偏偏要靠到白朗伤了嫂子的时候?这下好了,你的宝贝女儿受伤了,我们也被坑了。
不知道自家老大会怎样处理白朗和自己?想想上次绑架嫂子那三个人,李元朗忍不住感觉后颈直冒凉气。
既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也是该给自家老大一个交代了。该来的总会来,躲避也不是长久之计,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忐忑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拿出一直关机的手机,开机,拨通白晨风的电话。
白晨风这边自李元朗关机后,虽然表面镇定,内心却早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分分钟都有暴走的趋势。不管如何,即便a市现在于他来说已经是刀山火海,他还是要亲自去看看她才能安心。助理已经买好机票,他此时就在办公室靠登机时间。
李元朗的电话打进来,他周身本来极度严寒的气场,稍稍缓和,夹杂进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
李元朗也没兜圈子,直接说:“哥,事成了。因前期白朗准备的到位,所以警方应该会很快拘捕纪忠良,法院也会查封他名下的所有财产,他这次是彻底完了。”
按理说白晨风苦心经营这些年,就是为了能让纪忠良身败名裂。现在接收到这个信息,却没一点儿预想中的兴奋喜悦。
脑海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是,纪家要变天,她是纪忠良的直系亲属,多少会受到牵连。想到她接下来可能要面对各个部门的盘查、询问,房产查封甚至会遭到驱逐,心里更焦急。
“你让白朗打点一下,告诉他,任何部门、任何人都不可以找纪蒙蒙谈话或了解情况。我今晚就到a市,这期间暗中保护好她,最好别让她和纪家再有牵扯。”
李元朗口中应着“是”,心下犹疑着要不要把纪蒙蒙受伤的事告诉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最好是能在来的路上消化一下这件事,冷静的考虑到他们也是有苦衷的,不至于一见面就动雷霆之怒。
说真的,他家老大发起火来,他是真怕。
“哥……”
感觉到他的犹豫,白晨风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清俊的眉也随即蹙起,颇有威严的问:“怎么了?说话!”
“嫂子受伤了……”
“什么?”白晨风先是一怔,然后竖了眉头厉声问:“重不重?伤到哪了?”
“不重……不……重……”李元朗被他厉声一吼,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白晨风心头怒气汹涌,瞪大了眼,“结巴什么?说!话!”
李元朗隔着手机都感受到滔天的怒气,和迎面而来的杀气,很没种的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回了句:“脖颈。”
白晨风瞬间变了脸色,抖着声音念了句:“伤了……脖……颈?”
“我……我……”李元朗现在实在说不出来一句为白朗和自己辩解的话。
白晨风长出口气,脸色沉静如水,此时觉得多和他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她现在应该很需要他,他要马上赶过去,只有见了面,才能确定她伤的严不严重。
没给李元朗任何回应的挂了电话,脑海中一片空白,按着办公桌面的双手逐渐握拳,攥出了声响,指关节都泛着白色。
秦杰也还在他办公室里,李元朗打电话之前,他正苦口婆心说着许多长篇大论的道理,奈何不顶用。所有的话看似进了白晨风的耳朵,其实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就没听进去一句。
整得秦杰感觉都费尽了自己的洪荒之力,快要怀疑人生了。
听到纪蒙蒙受伤,并且是伤了脖颈的时候,他也不由得暗吸了口冷气。要知道人的脖颈很脆弱,不管是气管还是动脉血管都很容易受伤,甚至是致命。
外人都以为白晨风性格冷傲,对谁都是毫不在乎。其实,他是个很有自己底线,也很重情义的人。这么多年,他对兄弟始终肝胆相照、义薄云天;对待爱人更是镌骨铭心、始终如一。
纪蒙蒙离开的三年,他表面看起来是毫不在乎的放纵,却不知道多少次酒醉后捂着心口说疼,说自己生不如死。那时他才深刻体会到,白晨风把纪蒙蒙放在心里多重要的位置。
自己重于生命的东西被伤害,像他这样霸道的性子,如何能忍?心里不禁开始为白朗和李元朗担忧起来。
小心打量白晨风的神色,看他如墨玉一般的眸里厉芒闪烁,此时像极了暗夜中的鬼魅,隐隐透着能吞噬一切的阴狠。
换作往常,见了他这副模样,不管有多重要的事,秦杰都是要打退堂鼓的。此时,不行。
他按了按心脏处,鼓足勇气,对着他说:“可能也是情况太紧急,咱们现在什么都不了解,你先别怪他们。”
“别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