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城自然是要管的,”翟文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无力。
两个同门,于大洪死了,晓冬受伤。尽管伤势不重,可是这中间巧合与幸运的成分太多了。一个不巧,小师弟现在可能也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这让一直温和淡泊,习惯了克制隐忍的翟文晖都感到无比愤慨。
他现在想要说服玲珑,可他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北府城管不管这种事?那是肯定要管的。但是现在却是北府城最混乱的一个时期,北府城多少年都没有来过这么多人。更不要说在回流山之前,已经有一个小宗门的人被杀,那可不是一个两个人。
可那件事到现在听说北府城也没有给出个交待。
不是不想给,是给不了。现在北府城正是新旧交替的时候,人心浮动。宋城主虽然有多年威望,可眼下他已经要卸任了,新城主还没有选出来。
在这种时候,回流山死了一个弟子,谁会当成大事?
更何况这事说起来,算是回流山的家丑。按着一般惯例,陈敬之以前是回流山弟子,他残害同门,这种事放在哪个宗门都只会关起门来自己解决,绝不假手于外人。
果然玲珑接着说:“我们回流山自己的事,用得着他们管吗?没听说北府城还要管着哪家宗门不许人家自己清理门户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陈敬之很可能已经改名换姓投入旁的宗门,能在这时候到北府城来的,差不多都是有名有姓的。如果回流山要追查这件事,一来现在北府城里鱼龙混杂,查起来很难。二来,如果查到了陈敬之身上,这件事也不绝不仅仅是回流山一家之事。
昨天大师兄肯定是想拿住一个活口的,但那个人竟然愿意舍出自己一条命也要保守秘密。
陈敬之现在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凭什么让人为了他舍命?
一定是很了不得的宗门吧?
如果和这样的大宗门、大势力为敌,别说回流山,恐怕北府城也很难为这件事情讨回公道。
以前就曾经听说过一些事。大宗门恃强凌弱的事情屡屡发生,不管谁对谁错,道理都站在势大的那一方,小宗门遇到这种事,想要给自己讨还一个公道谈何容易?
玲珑胸口积聚着一把火,这把火偏又无处可去,憋得她两眼发红,一会儿功夫已经摔了好几样东西。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赶着回流山刚出了事,偏又有事找上门来。
有人送了贴子过来,送贴的人只说将贴子交给李掌门,门都没进就走了。
贴子装在一个木匣里,这匣子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姜樊捧着匣子去了师父那里。
“什么人送来的?”
“不知道,对方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李复林揭开匣盖,把里面的贴子取了出来。
让姜樊意外的是,里面的贴子竟然不是一份,而是有一撂,看起来没有十张,七八张总是有的。
姜樊看着师父将贴子逐一打开看过,脸色越来越凝重,然后将贴子全放在一旁。
“师父,这是什么贴子?”
李复林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说:“没什么,一点儿小麻烦。”
这么张贴子,每一张样式都不同,看着就不是同一家的。如果是七八家宗门合起来给师父下贴,那这怎么也不能算是一件小事。
不能怪姜樊遇事往坏处想,实在是这事儿看着就显得蹊跷。
如果是善意,送贴的人怎么会那么无礼?
这不象送拜贴,倒象是下战书。
看姜樊的脸上露出担忧的,李复林多说了两句话安慰这个徒弟:“不是什么大事,一点小误会,说开就好了。”
是什么情形,能让师父同时和七八家宗门有了误会?
师父不和他多说,姜樊在大师兄那里也没有得到答案。
可是贴子送来后不久,方予文方真人就不请自来了。他显然也是刚得到消息,来的十分匆忙。
姜樊把人迎进来,方予文顾不上寒喧,一眼就先看到了放在案桌上的那个拜匣。
“哎哟,这些人可真是……”方予文一屁股坐下来,抹了抹头上的汗。
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方予文修为又非同一般,居然都急出汗来了,可见这事绝不是一件小事。
李复林说:“你怎么也来了?这事说来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就不必趟混水啊。”
方予文一面摆手,一面端面前的茶灌了几大口,都顾不上烫了。
“这事儿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我赶着过来也是想跟你解释清楚,这事儿不是我说出去的。虽然说纪筝这女人太凶,我看不惯她,她也看不惯我。可我这人一向堂堂正正的,再不搞那些背后挑拨离间的勾当。我要是真想和她过不去,我肯定会光明正大和她打一架,管他谁输谁赢呢。这种在背后造谣拨火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李复林点点头:“我相信不是你。咱们相识多年,你的品行我当然信得过。”
方予文一听这话,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嗳,你信我就行了。这事儿我也是早上听黄师兄说的。那个,在背后挑唆鼓动的人好象是……”
“我知道是谁。”
“你知道?”方予文反问。
姜樊在一旁也听明白了。
好象这些人是冲着纪真人来的?
“纪筝也曾经到过若水台,见过她的人不少,这是早晚的事。”
方予文摇头:“那可不一样。要没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