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鹏与冷非再次走在最前。
两人离了车队两百米远,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说话。
“夫人没说话?”张天鹏疑惑的道:“最少要鼓励一番罢?”
“夫人应该在为难吧。”冷非摇头笑道:“到底要不要用我,怎么用。”
不能立大功,便要创造机会立大功,一口气杀了四个练气士,倒要看看算不算功劳。
激发了两楼之间的矛盾,不信没有机会立功。
至于说他们该不该死,是不是下手狠辣,冷非却是毫不犹豫。
他们这帮人埋伏在这里,就是要杀死登云楼所有人。
“为难什么?”张天鹏不解的道:“这帮忘忧楼的家伙难道不能杀?”
冷非摇头:“可能夫人还不想刺激忘忧楼。”
“哼,既然是对手,早晚要拼命,手软可不行,逮着机会当然要狠狠收拾!”张天鹏不以为然。
这是他从父亲那里经商得来的经验,所谓商场如战场,那是极为残酷的。
冷非道:“说来容易,一旦涉及到的利益太多,涉及到的人太多,便会犹豫。”
自己这也算帮登云楼下定决心,既然是对手,那便不留情,打出威风来,犹犹豫豫终究难成事。
登云楼的强弱关系到他的利益。
“那倒麻烦了,夫人原本不想杀这么多人,咱们杀了,那不但无功反而有过。”张天鹏皱眉。
冷非笑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嘿嘿……”张天鹏明白了冷非的意思,摇头道:“这样一来,夫人岂不是更不高兴?”
冷非道:“那就要看咱们如何做了。”
“怎么做?”张天鹏道。
冷非道:“请罪。”
两人继续在前头巡视,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却是一路顺风,在傍晚时分顺利抵达了鹿阳城。
到了鹿阳城外,已然夕阳西下。
回城的人甚多需要排队,他们也不能免,一群护卫簇拥着马车慢慢往前走。
“夫人,属下前来请罪。”冷非来到马车前,抱拳沉声道:“我行事太鲁莽了。”
宋雪宜挑开窗帘,看向冷非,似笑非笑:“你何罪之有?”
“我不该直接杀了他们,该先请示夫人定夺的。”冷非肃然说道。
宋雪宜笑笑:“事急从权,也怨不得你。”
冷非摇头郑重的道:“没夫人下令,我该直接废了他们,而不是直接杀了,可能会彻底激怒忘忧楼,惹忘忧楼发狂报复回来,那便是属下的罪过了!”
宋雪宜冷笑一声:“冷非,瞧你这话,咱们登云楼是怕了他们忘忧楼了!”
冷非忙摇头:“属下不敢,不过忘忧楼势大,确实不宜力敌的,这是大伙的共识。”
“哦——?”宋雪宜扫一眼赵嬤嬤,又看一眼四个内卫,四个内卫低下头。
她玉脸带煞,目光变得冰冷,缓缓道:“一派胡言!……好啦,你去吧,你今天是大功一件,容后自有赏赐!”
“属下不敢。”冷非忙道。
“闭嘴!休得啰嗦!”宋雪宜哼道。
冷非躬身一礼,退后几步,再次站到了护卫圈外,到了最前头也是最外层。
张天鹏心下大笑,脸上却一片肃然。
冷非一脸沉得,好像正在反思,心中负疚一般,惹得宋雪宜重重放下窗帘,冷哼一声。
宋雪宜唤赵嬤嬤进了车内,冷笑道:“看来大家都怕了忘忧楼!”
赵嬤嬤低眉耷眼,不言不语。
宋雪宜哼道:“赵嬤嬤,说话!”
“夫人说的是。”赵嬤嬤轻轻点头道:“忘忧楼势大,这些日子咄咄逼人,咱们一直隐忍,护卫们有这般想法也是难免的。”
宋雪宜道:“隐忍是不想闹大,没想到忘忧楼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这一次要不是他们两个,咱们就中了埋伏,不知要损失多少护卫,甚至我的性命都不好说!”
“夫人吉人天相,是不会有事的。”赵嬤嬤道。
宋雪宜哼一声道:“那可未必!……看来要让忘忧楼知道轻重了!”
“这一次就足够让他们肉疼。”赵嬤嬤微笑:“冷非那小子确实是个狠辣人物。”
“嗯,这一次是要重赏的。”宋雪宜道:“要不然所有护卫都以为咱们怕了忘忧楼,没了士气!”
赵嬤嬤道:“是。”
赏赐是上位者最重要的权利,与夫人再亲密,她也不会不知分寸的多嘴。
宋雪宜摆摆手。
赵嬤嬤退出了车厢。
此时已然进城,径直驶往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内。
这座大宅外面写着“常府”两个大字,金光闪动,昭示着宅邸主人的富有。
冷非已然知道这常府乃鹿阳城割鹿楼的楼主,据说后台极硬,有朝廷背景。
甚至有传言说与煜王府有关。
他们这些护卫进入常府之后,被一位管家迎进一座院子里,好酒好菜招待。
夫人宋雪宜已经吩咐让他们歇一歇,在常府内不必他们操心,只想着回程即可。
——
在常府待了两天,几个护卫却没出府,都老老实实呆在常府的精舍内练功。
张天鹏一直坐立不安,想着会有什么赏赐,这次算立下什么样的大功。
冷非摇头笑,没打扰他的好心情。
好心情确实是难得的,尤其对于他而言,太过理智,思维又深刻,一下能看到骨子里,所以世事在他眼里没有美好可言,心情也好不起来。
他很羡慕张天鹏的乐观,总有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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