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片寂静,众修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没人吭声,也没有人敢去打量公孙无极。
方才,枫林堡中的王廷暗探再次传来了消息,枫林堡之危已解除,四魔疑似遁走,而一众金星强者纷纷离城而去,不知要做什么。
而就在两天前,传来的消息乃是星辰殿和多家大势力要对王廷宣战,这几名王廷暗探虽是银星修士,虽打入了百胜军之中,甚至还有星辰殿银星长老,却皆无法探知一众金星强者的秘密,更无法知道青木尊者、金阳子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布局。
王廷力量介入魔州战局,并引动秦州、西州、北州大乱之后,可谓是损失惨重,否则,此刻殿内的银星修士会多上一倍。
公孙哲的陨落更是一个巨大损失。
如今,又引动强烈反弹,大乱将生,这几日,公孙无极心情不佳,脾气暴躁,众修哪里敢在此时触其霉头?
何况,王廷三名金星老祖全部在此,该怎么做,他们说了算吗?
“私下里不是都挺能讲的吗,一个个主意多得很,怎么,现在都哑巴了!”
公孙治突然开口道,目光扫过众修,最后落在了公孙建脸上:“你不是心中有不满吧,不是喜欢私下里发牢骚吗,来,把你的不满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公孙建心中不由一凛,扭头望了一眼另一队中的公孙端,暗自郁闷。
当日败逃后,公孙端并没有和他走在一路,而是返回了西州,寻到了在西州坐镇的公孙镜明和公孙明月,公孙明月手眼通天,一纸调令下来,竟然把公孙端给安置在了西州飞虎军中,做了一名将军。
他原本还想找找公孙端的麻烦,把当日败阵的罪责推在公孙端头上,结果,未等他行动,却先一步受到了公孙镜明的训斥,指责他和公孙燃没有摸清楚魔剑宫弟子的深浅就贸然出手,损兵折将,勒令他接受调查,等候处罚,至于负责打探消息并提议劫杀魔剑宫弟子的风二,更是直接被公孙镜明当众击杀,以儆效尤。
当先败逃的公孙端,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惩处,反而得到了重用,他当然不服,当然有牢骚。
对于他的注视,公孙端仿若未知,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犹豫了片刻,公孙建抬头望向了公孙治,硬着头皮道:“弟子无罪,当日公孙端第一个逃走,他若不逃,人心不会乱,大有联手死战,未必不能把魔剑宫弟子杀光!”
“你的勇气呢?你若死战到底,你若能杀了秦铁衣、顾白枫,当日尔等何需败逃?”
公孙治目中露出了一抹讥讽,诘问道:“身为队首之一,没有摸清对方的虚实就下令动手,这难道不是失职?身为队首,未战之前就应该考虑到失败,就应该做出预案,可你做了吗?”
公孙建沉默了,无言辩驳,这两个错误,他的确是犯下了,太过相信风二的言语,没有预判到会败在魔剑宫众修手中,最关键的是,他也逃了,而不是死战到底,在这一点上,他没有道理责怪公孙端,公孙哲、公孙治下令他们劫杀从魔州退走的众修时,曾特意叮嘱,保存自身实力减少伤亡为第一,遇到实力强大的的修士队伍时,不可贸然出击,宁肯放过,不可硬拼,结果,他没听,最终惨败。
“这不是你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了,当日带领星辰殿弟子撤离之时,你同样犯过轻敌之错,以卵击石损兵折将,像你这般鲁莽,我王廷有多少精锐够你拿来消耗?”
公孙治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回响。
听闻此语,非但公孙建低下了头,公孙雄以及银星老修同样是低下了头,阵阵尴尬和羞愧。
冒进的不仅仅是公孙建,他们也曾做过同样的事情,王廷在魔州损兵折将,的确和他们的轻敌有关。
“当然,老夫也有轻敌,也会查敌不明,我王廷接连失利,老夫的罪责之大只在尔等之上,两军交锋,胜败乃兵家常事,正因如此,老夫不愿追究尔等指挥失当责任,只希望能谨记教训,知耻而后勇,为我王廷接下来如何渡过难关出谋划策,可尔等这几日在做什么,互相推诿责任,互相寻找对方的罪责,这一番内讧下来,我王廷就能渡过难关?”
说到此处,公孙治轻叹了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没想到实力如此强悍的妖魔联军会在枫林堡外接连惨败,就连魔罗这样的强者都会被人杀死,也没想到公孙无极会贸然出手弄巧成拙,非但没能斩杀魔主,反而因此暴露身份。
星辰殿要向王廷开战,神兵山庄、问天宫、鸣沙城等秦州、西州、北州大势力要向王廷开战,青州、霸州、霜州也不安生,风雨将至,王廷却损兵折将,处处人手不足,这该如何应对?
做为王廷这次行动的主事者,他的压力山大,责任巨大。
看到公孙治自承其错,主动担责,公孙建、公孙雄等多名主事老修更是尴尬和难堪。
右侧队伍中的公孙良几番犹豫之后,越众而出,冲着三名金星老祖施礼道:“以孙儿愚见,我王廷虽接连败北,却也不是全无收获,这场魔乱之后,魔州十大宗门仅余逍遥宫、兽神殿、月神殿三方势力尚完整,其它七大宗门不是宗门太上老祖战死,就是整个宗门被连根拔起,魔州的平衡已被打破,接下来,即便星辰殿能带领魔州修士夺回魔州南域,击溃魔、妖两族,魔州的局势也不会太平,至少会有一甲子的混乱,魔州各大宗门已经无法再对我王廷构